他还在为昨天晚上的事后怕，于是摸着沈听眠的手说：“但是你不要害怕，今天晚上就是睡不好也没关系，我们慢慢增加它的频率，不必争取每个夜晚。”

    沈听眠怔怔地盯着李牧泽看了很久：

    “牧泽……你真的，变了好多。”

    “嗯，”李牧泽了鼻，抬看他，带着稚气的不以为然，“人都会变啊。”

    他这样说，不是不知沈听眠的意思，只是在搪。

    沈听眠知，于是他并不快乐。

    好觉带给他的喜悦很快就冲散了，他握着李牧泽的手，并不知怎样才能让他也免受这一切：

    “你在我心里也是个孩，我也想你永远不大。”

    11

    沈听眠院后就基本没有再碰过手机，远离社，及时止损。

    他不想去应对那些人，那些忽然对他嘘寒问的人，他不可能告诉他们“我很好，没事”，也不想去说什么“谢谢”，未来如果他必须要活去，生存准则便是远离人们意识所给予的善意。

    郑文英几乎每天都会神经张地问他好几遍：“你现在觉怎么样？”

    他若是扯扯耳垂，咳嗽两声，郑文英就更加致了，焦虑地问：“哪儿不舒服？”

    这些问候对他来说用没有，还会让他欠了很多人，说实话换不回来什么，说谎话又要一个个去演戏。他跟郑文英说：“你别老问了，妈妈，我真的没事。”

    郑文英却不可能真的安心，没有哪个妈妈是可以真正放心的，她甚至说：“你要是觉不好，我们就再去个电疗法。”

    “薛医生没有说，那就不用。”沈听眠低低说着，放慢自己的呼，他尽量克制着不对郑文英发脾气，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柔一些，不那么生气，“你不要担心了，我真的没事。”

    李牧泽最近总是来他家里看他，和他一起写作业，跟沈听眠说很多学校里发生的事。

    他潜意识想营造一环境，想让沈听眠觉得他还在上学，一切都很正常，想让他觉得学校里每个人都迎他回去。

    他们不是无所谓的，是在乎他的。

    沈听眠前几次都笑着听，后面忽然有次跟他说：“牧泽，你其实不用这样。”

    沈听眠要那些在乎也没什么用，他现在似乎更专注于治疗：“这两天又换药了，我不喜这个药带给我的觉。”

    沈听眠对他越来越坦诚，越来越舍得去打击他：“你已经留住我太多次，所以不要到挫败。”

    他厌倦的、疲惫的表，靠在椅上喃喃自语：

    “我妈现在每天都问我觉怎么样，你们都是好人，都很关心我，但是我一句话也不想说。”

    说完，他就趴在桌上，面无表看着李牧泽：“我不想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