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丝毫不掩饰自己看了里得容，嘲讽冷笑贺玉姝一番离去。

    贺玉姝倒是不在意，卑微至极红着眶求来那封信，跑回屋关上门，依着后背手荒得微微颤抖。短短两列字，宛如足足一盆沁心的冷将她冻得失魂落魄，久久不能回神。

    端正墨字，一撇一捺冷得打碎贺玉姝最后期盼。

    ——吾妹玉姝，节哀。故人已去，警顾前。

    ——吾妹玉姝，若家中不喜，尽可青州寻怀卢。

    躲在屋里哭了许久，带到暮四合时，贺玉姝撑着门框起。

    膝无力往前扑去，闷哼一声，掌心那张信纸被磨得破裂。

    “我们走吧。”收回目光，贺玉姝影清泠。

    大哥六年前成了鳏夫，直到两年再娶了新妇。随即育有一双儿女，也是偶然听得府中仆闲嘴，二人很是恩。

    贺玉姝低敛眉睫，无人瞧得清她神思。正如二婶婶方才与自己说得话，既嫁了人便是别嫁人，贺家之事自己少。还是快去找裴云祁，她想回去了，快快地回去。以后除非兄回来，她再也不想来这里。

    想装未瞧见，前人倒是看见她了，朗声唤住她，“玉姝妹妹。”

    她不理，脚步加快。

    后那人赶来，攥住她的手：“玉姝妹妹，你跑甚？”

    贺玉姝使了力甩开他，警戒往后退两步。

    红玉小心上前来护着她，“夫人，你没事吧。”

    贺玉姝看着挡住去路的人，自己眉弯弯，笑意未达底所，索像今儿早裴云祁那样装傻：“大哥，是你啊。你回来了啊。”

    贺怀卢想往前一步，看着她旁边一脸防备的丫鬟终是制了步。

    两手垂在侧觉不适又学着夫那般一手立在后，一手置与腹前，咽了咽结，正经着：“你嫁之事匆忙，作为你兄没来得急赶回来。”

    贺玉姝笑意浅浅，她规矩往后与他保持着距离，又行了一礼，敷衍着：“多谢大哥记挂着。”

    “姝儿又了一些了，生得更了。”贺怀卢目光大方落在她面上，不想错过她一丝表。

    贺玉姝不语。

    他又：“个月大哥便调回安了，你在裴家若有不顺心的，或是有人惹你不快，尽回来，大哥一直守在你后。”

    贺玉姝依旧笑不语，正张脸更加明艳生动。

    此时说这些不过是纸上谈兵空无用，徒惹人发笑罢了。

    贺怀卢心停了一瞬，想驻目好生细看，这笑意未达底，莫名笑得自己心中发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