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不知看向何，“如果我失败了，你寻个机会逃吧。”

    黄公公一听，直接跪在地上，凝重：“当年才是受过贺夫人的恩惠才活来的，若不是贺夫人当年参加宴会替才说了句公话，才早就被冤死了，死了还要背个偷拿主东西的臭名声。现在才又有幸服侍少爷，少爷若……若不幸，才绝不苟活，也不会让才这条贱命落在旁人手里，让人话来。”

    听到黄公公的话，贺续兰闭上了，但闭上并非宁静，他一闭，前仿佛又重现五年前贺府被血洗的样。

    黄公公看见贺续兰的样，心里着急，可不知该怎么办。每年到这段时间，贺续兰绪就会大变，尤其是今日。

    五年前的今天，贺家满门被杀，除了成为君后的贺续兰。

    黄公公从贺续兰起，就在贺续兰边伺候，这几年里，他始终记得那一日贺续兰的样——

    贺续兰神恍惚地坐在满地的血里，旁边整整齐齐摆着七十八尸。贺府上，没有活，连帮厨边带着的小孙也惨死在那夜。

    而贺府被灭门的事，在上京连都没掀起来。因为在外人里，贺家人是举家搬迁，离开上京了。纵使有人到奇怪，可谁敢随意议论。

    见贺续兰如此，黄公公没有再多言，待又听到外面的打更声，他悄然退去，但很快行匆匆回来。

    “太后，小华说东阁半个时辰前就没动静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贺续兰抬手了眉心，“现在什么时辰了？”

    “丑时末了。”

    贺续兰放手，起往外走。

    正如黄公公所说，此时的冬阁非常安静。这安静让贺续兰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皱了眉，让黄公公开门。

    门一开，他就看到抱着坐在地上的雪芽。

    雪芽听到动静，回了。他明显哭过，睛红通通的，脸惨白没有一血。看到贺续兰的时候，他立刻想站起来，可还未站起来，人又摔在地上，膝盖磕在地砖上发沉闷的一声。

    贺续兰神微变，连忙把人从地上抱起。

    抱起后，他发现雪芽一直在抖。

    雪芽抓着贺续兰的衣服，什么话都没说，明明才重重摔了一跤，却没哭，只是在抖。以他的，十分反常。

    一旁的黄公公也看不对劲，“要不要请太医？”

    “去请。”贺续兰抱着人大步往寝殿走。

    回到寝殿，贺续兰将人放在榻上，轻轻喊了好几声，雪芽的目光才转到他脸上。雪芽神茫茫地看着他，仿佛不认识他，而等贺续兰想握住他手时，他飞快地缩角落。

    贺续兰顿住，半晌，又喊了雪芽一声，“雪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