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帆扶了扶发带，不不愿地跟着司予楼了。

    陈一帆一路黑着脸，司予猜他是心疼油钱，这几天油价又在涨，陈一帆去接客都开的公车。

    司予先回了一趟租屋，行李早几天就收拾好了，一个背包两个行李箱，上楼拎了就走。

    他把大儿的箱放后备箱，小箱后座。

    陈一帆往倒后镜瞟了一，司予的行李箱在坐垫上轻轻碰了碰，他这宝贝车上周才刚送去保养过，于是着急地嚷嚷：“哎哎哎！你那破箱小心儿！别刮破了！”

    “没事儿，破了也不用帆哥您赔啊，”司予摆正箱，把硕大的logo朝前来，大度地笑笑说，“我这拉杆箱两万多，英国贵族都在用的。”

    陈一帆沉默了，司予坐上副驾，系上安全带，眨眨说：“哥，走吧。”

    “你去古塘嘛？”等红灯的时候，陈一帆主动开问。

    古塘是市政府几年前才开发的新村，在西郊最荒僻的山里。前些年有个房产商打算开发度假村，去西山看地，没想到鸟不拉屎的荒山里竟然住着人。之后市里搞了个“建设最原始村庄”的活动，号喊得乎，但没引起什么反响。大多人都和陈一帆一样，当个新闻看看就罢了，谁没事儿往又穷又土的山里跑。

    “支教。”司予回答。

    “啊？”

    绿灯亮了，陈一帆踩油门，汽车上了架桥，他车窗，在风中大笑声。

    司予两手拉着安全带，多少还是有儿不好意思。

    一个互联网公司搞产品的，失业后去一个听都没听过的穷村里搞教育，听上去就和无恶不作的黑老大要坐火车座去西藏朝圣洗涤心灵一个效果。

    陈一帆笑得冒泪，呼呼的风往他咙里，他咳了几声，假惺惺地说：“小司啊，你才多大啊，只不过遭遇了一个小小挫折，你千万不要放弃你自己……”

    “帆哥，这你就不懂了。”司予一本正经，把招聘简章上的话一字不差背来，“为国家教育事业尽一份微薄之力，帮助孩们走大山，实现人生价值、获得自我认可。”

    陈一帆憋着笑，肩膀上耸动：“有理想，有志气，好好好！”

    车渐渐开了城区，车越来越仄，过了一条隧后几乎见不到什么人，路两旁峰峦起伏，山峰后藏着一团血红的太。

    司予靠在坐垫上，突然撞见远天边一黑影疾飞而过，黑双翼山中郁的墨绿。

    司予心猛地一，两手扒着窗框，半个几乎要探去，他扭盯着远方看了十多秒，但是什么都没有。

    血红的太渐渐沉山峰背面，司予心脏砰砰狂。

    “嘛呢小司？”陈一帆说，“虽然这破地儿没监控，但通规则还是要遵守，万一扣分了怎么办。”

    司予坐回位置上，说：“没事儿，可能了，看见一只大鸟。”

    “大惊小怪，”陈一帆嗤了一声，“我前年去澳大利亚度假，那边的鸟才叫大，你就是见识太少了……”

    司予了发的嘴，一气。

    “对了，古塘闹鬼，你听没听说？”陈一帆突然换了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