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愣了一，主人很少叫他的全名，也很少用这么凶的语气吼他，他心里堵堵的很难受，吃十粒小熊糖都没用的那难受。

    他低垂着，沉默地走到戚陆边。

    戚陆掀起他的刘海看了看，小家伙磕的那一，没有破也没有红，于是松了一气，语气有些化：“找什么？”

    “手机，”小福带着一鼻音，闷闷地说，“小福要玩消消乐。”

    戚陆一听到这话，才刚松开的眉立刻又皱了起来，他把手里的书扔到一边，对小福冷冷地说：“屋抄汉字。”

    司予太着小福，小家伙跟他玩了一段时间，被他惯得愈发贪玩气，近来压就无心学习，在书桌前坐不到十分钟就喊累。

    小福抱着他的黄小枕，低着不说话。

    戚陆看着小福心的发旋，心中涌起一复杂的绪。

    小家伙是他一百多年前在战场上捡来的，那时候他还没有成为妖怪，只是一只小小的蝙蝠，翅膀受了伤，在一棵树扑腾着奄奄一息。

    当时，血洗过的土地上全是尸，戚陆走了很久，跋涉过一座山，才看见一个活着的小生。

    小蝙蝠很丑，黑乎乎脏兮兮，躺在地上挣扎着想要挥动羽翼。

    戚陆当时才刚满一百二十岁，换算成人类的年龄，只是个十多岁的少年。他浑透，黑上衣被大片大片的血洇痕迹，脸上混着脏污和血迹，看不清原本的相。

    他看见这只小蝙蝠，有一霎那的动容，于是捡起它放自己的袋。

    其实那时候他什么也没有想，他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个地方死了太多妖怪，如果还有谁活着，他就把它带走。

    没想到这只小蝙蝠竟然在他的袋里活了来，虽然仍旧很虚弱，但好歹还有一息尚存。

    戚陆觉得这只战场上偶然捡到的小蝙蝠和他也算有缘，为了让小蝙蝠活去，戚陆拿自己纯血血族的血喂养着它。这一喂就喂到了现在。四十年前，小蝙蝠终于被他喂成了小妖怪，某个晚上变成了白白、香香甜甜的小婴儿，成了一个虽然调捣，但还算活泼可的小家伙。

    戚陆轻叹了一气，看着小福柔的细发，心一，想着人类说的没错，自己也许真的对小福太过严厉。

    他放轻了声音，说：“病还没有……”

    “主人不喜小福了，”小福突然抬起，打断戚陆的话，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大喊，“小福也不喜主人了！”

    戚陆一怔，这才发现小家伙满脸都是泪。

    小福里像是爆发了一个小火山，好多好多委屈积攒在一起，他不知该怎么纾解，也不知怎么才是对的，只好边哭边说：“主人觉得小福是糟糕小福，可是、可是小福不是糟糕小福，哥哥说、说小福最聪明又最可……”

    他噎噎，说的话也是颠三倒四，戚陆看着小家伙泪朦胧的样，意识地抬手想要替他泪。没想到小福竟然往后退了半步，使劲了鼻涕，大声哭喊：“小福要司予哥哥！小福不要主人！”

    戚陆抬起的手僵在空气中，他一，指尖都在打颤。

    小福像是有不完的泪，一直哭一直哭，喊着说要找司予。

    戚陆低，眉骨在他间投邃影，他站起，走到门边打开屋里的门，又径直走院拉开沉重的铁门，接着返回屋中，伸手指着门的方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