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曾经那么执着地、自傲地、时时刻刻地会想到这一，但现在却不知为什么，竟然失去了那样的优越。

    黎衍成收回了思绪，推了推球帽，忽然：“妈前两天已经院了。那天她问了我好几遍，你怎么不接电话也不回消息，是工作忙，还是不知她要院了……说实话，我真不知该怎么回答她。”

    黎江也没有开。

    他沉默着的时候神看起来有些冷，似乎并不因为黎衍成话里黎母隐隐约约的惦念而动容，那不太像是以前的他。

    黎衍成于是也就不再等他回答，而是继续：“房我也已经买了，用谢朗拿来的支票买的。他说这是你的意思。黎江也——”

    他忽然生地叫了全名：“我一直都很想问你，为什么不脆说是你帮忙买的房？你是什么意思？”

    “妈想要的是新房，你想要的是她永远都不会对你失望。你们现在……不是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吗？”

    “所以，你是在施舍我吗？”

    黎衍成的半张脸隐藏在帽底，声音忽然有些尖利起来。

    “你觉得是吗？”

    黎江也转过反问。

    他知大哥会有多么生气。

    因为施舍不是帮助；施舍是上位者对位者的姿态，是不必说的优越。

    所以黎衍成当然会被激怒，因为他那么在乎自尊、却也那么脆弱，让他于低位、于被施舍的位置，简直如鲠在。

    有那么一瞬间，黎江也看着站在面前的大哥，的确心里浮起了一丝浅浅的快。

    他有孩童式的顽和自得其乐，像是偷偷用弹珠打了黎衍成的脑袋、或者是把黎衍成好的作业给藏了起来。

    黎江也不等他回答就继续了去：“大哥，我最后为妈一件事，是了却自己的心愿，好从此以后断的净净；不是为了让她想起我的时候，还要惦念着我给她买了房。说实话，我其实更希望她以后想起我的时候，觉得我是个不声不响就断绝联系的没心肝的儿，她恨不得没生过我是最好的。所以不用觉得施舍不施舍的，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我们三个全求仁得仁，这不是好的吗？”

    “而且，如果你真的那么在意，你自己也随时都可以告诉妈真相啊。”

    黎江也停顿了一，淡淡地：“不过我知，你一定不会这么，对吧？如果说了实话，那之前的那些谎言该怎么办呢？”

    这句话，锋利得如同一把刀划破了闷的空气。

    是啊，诚实与否的主动权甚至一直都在黎衍成自己手上，不在黎江也那。

    可偏偏他们彼此又好像都知，黎衍成注定只会这一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