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相反，他大多数时候都比大哥要叛逆得多，但大概因为这会儿太过错愕，所以才会得有些稚。

    黎衍成则抬起睛忽地瞥了黎江也一——

    学人。

    他在心里哼了一声，但并不是多么生气，黎江也这会儿穿着的病号服领十分宽大，衬得面孔小小的。

    这让他想起黎江也小的时候也总是这样，像是只刚壳的笨小鸭，一摇一摆地跟在他后面，什么都学他，烦死人了。

    “吃吗？”

    黎衍成终于剥完了橘，他自己吃了一就皱起了眉，但偏偏还是去问黎江也。

    “谢谢大哥……唔，好酸！”果然，黎江也乖乖地从他手里拿过了一橘放嘴里，一秒，一整张脸就酸得皱了起来。

    黎江也也不生气，他慢慢地嚼着橘，忽然想起自己对谢朗说过的话：“朗哥，我是你的橘。”

    想到那句话的时候，鼻和眶都酸得更厉害了。

    他低，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对自己说：“大哥，不可以把朗哥关起来啦。”

    ……

    黎衍成走了之后，病房里就只剩了黎江也自己。

    白炽灯的灯泡有坏了，惨淡的光在一闪一闪，有说不上的寂寥。

    他一个人躺在床上睡不着，可是却也翻不了，打着夹板的那条仍然时不时到痛，但与那疼痛比起来，更难熬的是他脑里时不时回想起的，谢朗和谢瑶的对话——

    “放人不是不行。但是，你得在这当着他俩的面给我一个保证，保证从此以后你和这两个人都断绝关系、再不见面。你得到吗？”

    “能到。”

    谢朗说：能到。

    他当然知那只是谢朗拿来让自己和大哥脱的搪之词，他也知谢朗现在应该非常忙碌、非常焦灼，不能，他更知在这时刻他最应该的就是相信谢朗。

    可他还是……

    已经十一多了。

    朗哥应该……真的不会来看他了吧？

    黎江也无声无息地抱了被，他仰起脸让自己死死地盯着那盏忽闪忽闪的灯，盯得睛都酸痛了。

    他只是很想他、也很害怕，一颗心仿佛坠在无边的黑暗之中，彷徨不安。

    在那样一分一秒的煎熬之中，所有的声音都清晰得仿佛在耳边——

    墙上的钟表指针动的声响，窗外的风声，走廊偶尔响起的脚步声。

    然后突然之间，黎江也听到了自己手机响起来的声音。

    他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就伸了手臂，把手机从床柜抄了过来放在耳边接听，刚接通那几秒的安静，使他越发地张了起来。

    “小也。”终于，电话那传来了谢朗低沉的声音。

    黎江也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糊地呜咽：“朗哥……你、你在哪？”

    “叭！”

    一声短促的车笛声响了起来，从电话里，也从窗外。

    在寂夜里像是一声突兀的心。

    “我的车停在医院街对面。”谢朗的声音重新响了起来：“小也，打开窗。”

    《你不会来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