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黑眸中掠过溺的光，角微微勾了起来：“我允诺让他看国库，带他前去看了看，他便归顺了，愿意为我事。”

    梅雪衣：“……”

    金丹大圆满的修士啊！一个看库房的职位就让他满足了吗？难说，每一个不跟人打的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癖好？

    梅雪衣不禁开始怀疑人生。

    摘星台的战斗已经结束了，战场还未来得及清理。

    卫今朝抱着她，毫不在意地踩踏在满地血泊之中，就像越过门槛一样，从横在面前的尸上方跨过。

    他用衣袖掩住她的脸，那独属于他的幽淡清香侵占了她的嗅觉，恍惚就像在逛后园。

    他径直把她带回朝暮，送了汤池。

    为防，那只受伤的手被他用缎带缚在他的后颈上。

    青天白日里这么赤拥着他，共沐琼池，梅雪衣的脸颇有些承受不住。

    胳膊环着他的肩颈，就像她缠着他一般。

    即便她不好意思盯着他看，余光也难免时常瞥见。他极瘦，骨嶙峋，但整个材架看起来非常漂亮，肩宽腰窄，手臂，用力的时候能够看到苍白肤面覆着很薄的一层肌。

    手上有茧，为她特意磨的。

    他像对待最珍贵的藏品一样，一一抄起来，仔细清洗她的发、面庞、脖颈……动作温柔缱绻。

    眸了又。

    极力克制。

    梅雪衣忍不住问他：“陛为何那么了解那个柳小凡，连她要说什么都知——前一世陛不是没有和修士们正面打过吗？”

    她的心脏不自觉地快了一些。

    他回了回神，幽邃的眸光从她的上收回，望向她的：“见过太多念，即便披上人，那些心思仍旧一目了然。”

    “所以是猜的？”她问。

    他勾了勾角，微眯起睛，眸中不经意地染满淡漠：“猜要费心思。那东西也值得费神？不过是一看穿罢了。”

    梅雪衣：“……陛厌憎柳小凡？”

    “不让我厌憎。”

    梅雪衣垂，避开他的注视，将视线落在他那线条明朗利落的锁骨上，淡然问：“因何不喜？相？？”

    那个‘柳小凡’，在飞火剑宗，又着与她前世一模一样的脸……所以，若是换个方式相遇，卫今朝对她，该是这样的态度。他有病，能治他的药，只有梅雪衣。

    一冰凉的手指挑起了她的。

    她迅速掩眸中的异，微笑着凝视他。

    “王后在伤心。”他用平静笃定的语气说。

    梅雪衣失笑：“怎会？陛不喜别的女人，我为何要伤心。我又不是什么贤后，还要劝陛开枝散叶。”

    “别伤心。”他望她的底，“我要的是你，只有你。化成灰我也认得的你。”

    梅雪衣：“我不信。”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三分冷意。

    她是谁，她是修习了天血解大术的恐怖，是从到元魂，每时每刻都在分崩离析的怪。化成灰也认得？真是可笑。

    “为何不信？”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