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张没有任何表的脸稍微凑近了一些，在梅雪衣渐渐暗去的视野中忽明忽灭。

    ‘卫今朝……卫今朝……卫今朝！’

    她不是在呼唤他救命，而是以他为执念，将即将涣散的意志行拉回来，哪怕死，执念亦不会泯灭。

    为他鬼又如何！成了鬼，倒好与他双宿双栖。

    在此之前，她会拼尽全力尽可能地削弱敌人的力量。

    她的角浮起了诡笑，手中力蓦然暴增数倍！

    同归于尽，玉石俱焚。

    血在耳畔鼓噪，如雷鸣一般，嘴炸开了一血，她的指尖狠狠掐了古尸那铁树一样的肤里面，死也不会放手！

    “轰——轰——”

    昏暗的视野之中，忽然涌了铺天盖地的碧幽冷火。

    “哗……”

    耳畔一清，像是从中被人拖上了岸。

    古尸用来封锁朝暮的结界破了。

    它那双毫无波澜的淡棕睛终于缓缓动了一动，在幽冥鬼火燎上它的脊背之前，疾疾松手后撤。

    “想走？迟了！”她的声音嘶哑得就像磨剑的砂纸。

    她仍旧攥着它的手腕，那澎湃力制约着它，让它无法轻易挣脱。

    手相争，只在毫厘，耽搁的片刻，森的幽冥火已卷上它的躯。

    梅雪衣松手后退，古尸顷刻便成了一个碧绿的火人。

    幽幽冷火腾起，温雅隽秀的面容隐在绿焰后方，一双睛平静得令人心惊。

    它开始化，面孔变得扭曲，像面人一样淌向方，拉扯之间，一个极其诡异的笑脸。

    不过只持续了一瞬。一瞬，冥火厉啸，古尸灰飞烟灭，连一丝尘埃都没有剩。

    倒是比想象中死得更容易许多。

    梅雪衣脱力跌倒。

    她伏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咳嗽，呛得泪模糊。

    中丝丝缕缕地涌腥甜，竟是爬起来的力气都使不来。

    ‘真狼狈啊，凡人这般孱弱，留这副躯壳又有何用？’咳嗽间歇，她怔怔地想着。

    念刚一动，便见幽火凝成了卫今朝的影。

    他显然绪不稳，每一发丝都在剧烈摇晃，睛里满满都是暴戾的怒气。

    他盯着她，双手探来想扶她，却又颤抖着缩了回去。

    黑眸之中溢满了痛苦，隐隐还有残留的惊骇恐惧。

    他不敢想象若是她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