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蓦地想起当年那位江南名医，曾说过念善忘掉的是一段她不愿想起、令她的痛苦的记忆。

    “是。”念善不闪不避的看着宋骁。

    她从容答“是。妾随一说，皇上若是忙，就命人捉一对来，说是您送熠儿的便罢了。”

    忽然她觉宋骁住了她的,将她的脸抬了起来，她不得不得仰视宋骁。

    善善会是很好的皇后。

    “嘉贵妃觉得看朕小心翼翼的围着你转，一定觉得很有趣罢”宋骁低沉沙哑的嗓音响起,他压抑着自己绪,目光死死的盯着念善。“把朕玩于掌之中的滋味,如何”

    “皇上，妾已经全都记起来了。”

    “你们都去，朕有话跟嘉贵妃说。”宋骁神淡淡的。

，可后来她知大县主低声气去歉，霍治臻接受了她的歉意，却没再提起亲事。

    仿佛犹嫌宋骁不够扎心似的，念善缓缓补充了一句。

    二月初二，龙抬。

    念善不知该怎样才能弥补这个错误，她面上一闪而过的纠结正好落在来找她的宋骁中。

    他一步步走近到念善面前，念善意识到一危险的气息,低垂着眉。

    熠儿兴兴的“那儿臣这就去背，到时候儿臣跟玥玥一起养小兔”

    念善陪着熠儿读书，玥玥由意溪和银星陪着玩翻绳。

    两人在这些年中一步步走近，她也肯敞开心扉，在自己面前撒,偶尔发脾气耍赖，他都愿意纵容她。

    她想先记起的是梧桐苑的那一夜,那夜自己的挣扎和绝望,她的哭着求饶，直到声音嘶哑。

    宋骁如幽潭般波澜不惊的墨眸里终于起了波澜,他也说不清是气还是怒，亦或是伤心失望。

    她忘不了自己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求宋骁别说来。

    有何区别

    “可您一定也不知，妾并不在乎您喜不喜。”她那双潋滟妩媚的桃眸中，罕见的闪过一抹讥诮。“妾所努力的，不过是小姑姑地位稳固，妾能依靠小姑姑过得很好。”

    念善面上并无半分惊惧之。

    “嘉贵妃说要朕像去年一样，替熠儿捉一对兔”宋骁语气平静无波的问。

    “在昭明二年时，皇上是讨厌妾的罢”念善反客为主，她声调轻快的“皇上不喜妾小小年纪就玩心机，还掺和到王府后院的家事中。”

    他知，善善一直以来都得很好，无可挑剔。她替他诞育嗣，理后，温柔解意，贤惠大度。

    可善善愿意与他共度余生的妻吗

    “梧桐苑的那个雨夜，妾还是忘了的好。”念善微微勾了勾角,语调平静又残忍。

    五年前她没给霍治臻回应，而去年自己神志不清时脱而的话，令他误以为自己那时是喜他的。

    “你知朕说的不是兔的事”宋骁看着念善，她无动于衷，他却心中刺痛。“嘉贵妃记起了去年的事”

    平静是她的态度,残忍是对她自己的残忍。

    善善一直不肯承认自己记起，莫非心中是放不霍治臻

    说着，熠儿也不用念善陪着，自己拿着书兴冲冲的就要回去。

    她自小就不肯认命，所以她求娘亲变卖家产京，又用了不光彩的手段让小姑姑带她回侯府，到后来肯破釜沉舟去定王府，帮着小姑姑站稳。

    念善从宋骁变了脸来时，便知他听到了自己跟熠儿的话，方才她无意中说漏了。不过她早就想过，总会有这一日的。

    两人拥有一切的前提,越不过去的是那个雨夜。

    只听念善丝毫没有犹豫，笑盈盈的“好啊，就像去年一样，等到行让父皇再给你捉一对。”

    康郡王闻弦知雅，便主动说退亲。

    每次来瑶华或是念善去福宁殿时，那宁静温馨的气氛,是他最喜的。他有与念善是寻常夫妻的觉，两人已经有了两个可的孩,夫复何求

    皇上脸上是许久未见的严肃，映月等人不敢多言，忙悄无声息的退，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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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年的夫妻之，他们又有了孩，她对自己未曾有半分心动么

    这些在念善看来,都是不值得一提吗

    日一天天过去，宋骁反而没了信心。

    自己还是耽误了他。

    不过还没走两步，他撞到了一个人上。熠儿抬看时，是自己父皇。今日父皇的脸有些奇怪，只见父皇摸了摸他的，温声“去温习罢，父皇跟母妃有话要说。”

    念善被迫回望他，却并没有受到影响。她淡然自若“皇上，妾记起与记不起，又有何区别”

    宋骁眸光渐渐暗了来。

    宋骁有无数的话想质问，这段时日来他无数次想过念善恢复记忆的形，却没想到只有自己期待，她却如此平静，甚至有几分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