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一边念着，一边算着宝意换了多少字。

    念到中段的时候，他就觉得该到她的极限了，可是却一直没听见宝意喊停。

    霍老心中意外，中不停，这一篇赋竟然就这么念到了底。

    “……揽騑辔以抗策，怅盘桓而不能去。”

    等到这最后一句结束，霍老睁开睛，向着书桌望去。

    正好看到宝意也在纸上写了最后一笔，收了势，额上微微渗了汗。

    幸好这张纸够大，宝意心想，否则这么的一篇赋，如何能写得？

    就听爷爷有些意外地问：“写完了？”

    宝意抬起，望着他：“嗯。”

    霍老于是从椅上站起了，来到这桌前。

    他一低，就见这张铺满桌面的白纸上写着自己方才念的那篇赋。

    从一开始工整的簪小楷，到后面满纸烟云，笔走龙蛇。

    从一开始的娟秀淡雅，到后面的大开大合。

    全文来，竟用了四五十字，每一看过去都能叫他一就看。

    冬雪看了一，虽然看不懂，但还是夸奖宝意：“郡主好厉害。”

    霍老心，她这可厉害坏了。

    他自问也能轻松到这一，可是宝意在不久之前还是个一手狗爬的小丫。

    这样短的时日，能够将一字写髓、写神韵已是不易。

    何况还是那么多？

    虽然这纸上看起来有不少地方还稍显生，但是霍老毫不怀疑——

    假以时日，她就能写得跟原版相差无几。

    他心中激动，觉得自己真是慧识珠。

    宝意生来就该继承他的衣钵，她天生就该吃这行饭！

    霍老还在因为自己后继有人而欣喜。

    冬雪在旁递上了手帕，对宝意说：“郡主，汗。”

    “嗯。”宝意抬手接过，在额上印了印。

    哪怕这槐胡同里树多，背的屋凉快。

    她写这么一幅字，也是汗不少。

    过汗以后，宝意又伸手去摸了摸这张纸。

    刚才写字的时候，一笔她就已经到这张纸跟自己练字用的纸不一样了。

    本来在三哥的院里，用的纸也是好的。

    可是比起这张来，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爷爷。”宝意摸着纸张的边角，问，“这是什么纸？写起来觉好不一样。”

    “嗯？”霍老从自己的喜里回过神来，望了她一，“这是烟墨阁的纸，最后一张了。”

    他恢复以后，回到这院里等宝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