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主上稍等，我去打来让主上洗漱。”

    大汉走了去，留月重阙有些脱力地靠在了床。

    容嫣要来，他不能不顾她的安危，就算是要在这里放手一搏，杀了欧昭明，也不能把她牵扯来，更不能把刚刚开始恢复的东狄皇室再拖。

    什么也不能，难自己就要这么不甘地死去？

    来日到了地，再遇见父亲跟一班手足，明明苟且偷生了这些年，却不能同他们说，自己已经手刃了他们的仇人吗？

    月重阙闭着睛，听见门再次打开，传来的却是两个脚步声。

    他坐直了，声叫了自己的侍从，那端着盆的东狄大汉来到房中，对他说：“主上，是空闻大师来了。”

    月重阙睁开睛，就见到跟在勒坦后来的空闻大师。

    “阿弥陀佛。”空闻大师看着他，“月施主。”

    “大师。”月重阙坐在床，同他虚行了一礼，“让大师见我这样狼狈，实在非我所愿。”

    东狄大汉将盆放在旁边，然后为空闻大师搬来了椅让他坐。

    现在在这灵山寺唯一能够救他主上的，恐怕就只有前这位大师了。

    等到让老人坐以后，他才拧了帕，给月重阙净了手上沾到的血，又净了床沿。

    空闻大师朝月重阙伸了手，为他把脉：“老衲在庐中闭关两日，月施主的病就恶化至此，为何不派人来找老衲？”

    “生死有命。”月重阙咳嗽了一声，自嘲地一个笑容，“何况从大师

    这来自谢易行所赠，解了宁王父上剧毒的灵泉，空闻大师在接过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要怎么用。

    他将这灵泉分成了三份。

    一份为宁王太妃炼制了健的丹药，一份又成了宁王手中的那瓶解毒丹，剩的最后一份，则是为月重阙的伤病炼制了这么一瓶丹。

    这覆满壶底的灵泉，空闻大师一滴也没有用在自己上。

    在同月重阙相识，第一次为他把脉的时候，老人的诊断就同当初他对霍老说的一样，说自己没有办法医治好他上的病症。

    但是月重阙对大周民有恩，又为醉心岐黄之术的空闻大师展现了他们东狄的医术境界，空闻大师无论如何也想要帮到他，哪怕只是一。

    在他取这丹药之后，那站在一旁的东狄大汉目光就落在了这个玉瓶上。

    空闻大师：“这瓶药不能完全治好月施主上的伤病，但是能很大程度的缓解施主的病。”

    尽跟空闻大师相识不久，但月重阙知这僧的。

    空闻大师若无把握，便不会说这样的话。

    瓷瓶握在手中，温度比掌心要凉。

    青年垂目看向手中的丹药，想：这药果真如此灵验？

    空闻大师这几日在药庐中忙的就是这个？

    那东狄大汉听到空闻大师的话，脸上已经了喜。

    他立刻便去取了来，然后接过了主上手中的药瓶，从其中倒了一颗药：“主上。”

    月重阙接过杯，因为这个动作又闷咳一声。

    他心中虽然已经生了几分希冀，但是在服的时候，依然没有抱立刻便能缓解的希望。

    空闻大师望着他，：“这药瓶中一共有二十粒药，每日服一粒，之后月施主的病便能有所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