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意的目光在他上急速地掠过，没有发现明显的伤。

    但她觉到了，面前的人受了重伤，要死了。

    “欧……”宝意咬着牙试图叫醒他，她的双脚都踏上平台，攥着绳的手也在用力。

    她无视了那一阵拉扯给她的手臂带来的伤痛，无视她掌心的血，一一地把悬在外面的人拉来，“撑住、我救你……不要死——”

    悬崖上方，遍地横尸。

    从监察院官员上来的血，把山上的积雪都染成了红。

    在这满地横尸间，还能站着的就只有贤王跟他边那个断了一只手的属。

    贤王自己嘴角也带着血迹。

    他看向脚另一个跟随自己多年的手的尸，再看向左边那个一开始所有人都没有放在心上的少年影卫。

    这少年一开始被欧昭明命令他带那个北周郡主走，然后又突然杀了回来，给了欧昭明用他上的杀击杀五一的机会。

    这少年以伤换伤，明明看着都要死了，可是一转又杀了回来，实在人意料。

    他甚至斩断了五二的手臂，在重伤濒死之际，还将欧昭明从这里抛掷了去。

    监察院的人，不愿自己的上官落一品阁的手中，似乎认定让他落万丈渊，他活来的几率也比留在这悬崖上要。

    贤王边，那失去了一只手臂的东狄手问：“主上，可要属现在去搜欧昭明的尸首？”

    “不用——”贤王一抬手，随即咳嗽了起来。

    他再次咳了鲜血。

    虽然把人截杀在这里，但他们也损失惨重。

    等到咳嗽平复来，他才继续说，“他活不了了，我已经震断了他的心脉。你不用去，把手臂止了血，回去疗伤吧。”

    他们在上面截杀，只来了三个人，就是为了不打草惊蛇。

    从城中调遣来的兵力此刻都在山，一旦山有漏网之鱼落去，他们就能在方迅速截获。

    心脉断掉的人，就算修为再，也一样活不了，区别只在于是能苟延残多几刻。

    他说完之后，就带着自己边的人，再次从这个他们本不该现的地方飘然而去。

    悬崖中段，被扯断的藤蔓后，宝意闭着，抱着失去意识的人躲在这里。

    她将手中的绳缠在了面前的人腰上，在风中捕捉着悬崖上的声音。

    没有呼声，没有脚步声，上面一个人也没有。

    就像是那来杀欧昭明的人已经走了，而其他人……也一个都没有活来。

    宝意又再听了片刻，确定真的没有人追来，才又睁开了睛。

    面前的人气息越发微弱，即便是宝意跟他靠得如此之近，也几乎要听不到他的心声。

    她只取了那两小瓶灵泉来，都给了影七。

    现在她要给欧昭明去取灵泉来治他的话，一玉坠空间，就只剩他一个人在这里。

    他站不住，会从这里摔去，就算用绳索在腰间拴着，也会被吊在半空。

    “欧——”宝意试图唤醒他，用刚才抓住他的那只手拍他的脸，“你醒醒，我要去拿灵泉来救你，你醒醒——”

    但是，她的呼唤没有换来面前的人的反应，她等到的是从半山腰传来的声音。

    宝意低，见到有人拿着刀跟斧将先前那些遮挡了视线的杂树都砍了，大的树在月中倒去，溅起一片雪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