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那日他们说清楚各各的事之后，欧离其实是不必再来的，可是，这世间能够同他再说起欧昭明的，就只剩宝意一人。

    毕竟她是最后同他的义父在一起的人，也是他的义父看重的人，现在更是同自己一起完成义父的遗愿、守卫大周的人。

    他来这里与她对坐，哪怕是来的时间短暂，只是短短地叙说上几句话，说自己如今要什么，也像是对着义父兑现自己的承诺。

    只不过两人从前没有什么集，每次坐来要开启话题都是宝意先开，今日也是如此。

    跟在宝意边的少女一从这屋里离去，留他们二人坐在这里，门外是呼啸的风声，宝意就先同他说起了自己在使馆之中收到从外面来的消息。

    “江南那边昨日来了信，我要的药材已经准备好了，炼制的止血药、金疮药也都同我要求的一样，很快就能送往边境。”

    要打仗，除了兵粮草以外，最重要的就是这些伤药。好的伤药可以在战场上救士兵的命，及时的治疗可以让他们免于受残废之苦。

    欧离眸光微闪，这样一来，也意味着面前的人很快就要从京都离开到边境去。

    这件事她是在宴会的时候就说过的，这是她的意愿，欧离自然不会阻止。

    他想，即便是义父还在，也不会阻止她到危险的边境去。

    他唯一想问的问题就是，她手中既然有可以治愈百病的灵泉，那如今中风半没有知觉的成元帝她会不会治？

    他这样想着，也直接问了：“你手中的灵泉可以治愈陛吗？”

    “可以。”宝意坦诚地。

    欧离抿：“那你会不会把灵泉给陛？若是需要的话，我可以——”

    宝意却摇了摇：“灵泉之事，知的人越少越好。”

    欧离现在虽然接了监察院，但是如今在众人的面前活动的依然是欧昭明留的那个替，把灵泉到他手上去给成元帝的话，中间又隔了一层，更容易问题。

    但是成元帝的龙是国之本，她会想个办法将灵泉送去的。

    她心中已经有了人选，于是说起了另一件事：“昨日夜，南齐来了密信。”

    那是直接从南齐皇中送的白翊岚的手书，南齐大军不日就会抵达北周与东狄的边境，与他们大军会合，准备共同对抗东狄。

    知悉援军到来，却并不怎么让欧离兴奋。

    少年脸上的表还是一样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