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意看向他：“先生比我乐观。”

    北周和南齐的士兵看守着这些还不相信自己战败的东狄士兵，与他们相看两生厌。

    “你觉得对，那便是对的。”白翊岚握住了她的手, 将缰绳重新还于她的手中，然后对她说，“我们该回去了。”

    月重阙跟他后面的几班大军这样仓皇地撤走，东狄的大营还在原地没有撤离，就像先前一样与北周南齐这边遥遥相对。

    宝意与白先生在这些帐篷之外走过，听着从里面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和怒骂声，宝意脸上的神沉沉。

    边境停战, 所有人都知七日之后东狄会还陷在他们国境之的北周使臣跟监察院密探, 回到边境来与他们签署停战协议。

    但是这样了，他们跟东狄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白先生的声音从旁传来，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帐篷中时常有争执之声响起，即便是失去了大分的战力，手脚酸无力，这些东狄士兵发起狠来，依旧会跟看守他们的北周士兵打在一起、战作一团。

    这些红果用一颗就会少一颗，

    想让她活过来，要用上更多的东西。

    这也是为什么月重阙取了那些灵泉全都用在她上，也只不过是修复了她里的伤，并没能让她重新活过来。

    可是宝意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放走东狄的摄政王，更要这样的换条件，哪怕之前她在军中的威望极，此刻也引来了极多的不满。

    蹄飞踏，载着背上的人消失在飞扬的雪尘中, 宝意看着他们的影化作黑，喃喃地：“我不知这样对不对。”

    白先生微笑摇：“不是老夫比郡主乐观，只是郡主在此局之中，没有脱去，所以看不穿。”

    “一气杀掉几十万人，遍这片平原的鲜血只会引得东狄对他们的仇恨燃烧得更加猛烈。”

    杀光这些士兵，东狄元气大伤，固然一时间无力再反扑，可是除非他们踏过边境去，把生活在那一方寒域中的人全都杀个净，才能够真的结束这场仇恨。

    宝意湖心结的那些红果就剩两颗，虽然她这空间里密的雾气已经再次退了十里之境，了很多这个空间自有的草，但是没有一株是像湖心的这颗红果一样。

    完这一切, 他就带着剩的调转离去。

    ……

    宝意能够辨别人上生机旺盛与否，对她来说，躺在面前的容嫣已经跟一个死去的人无异。

    宝意听着里面来的声音，停了脚步：“两国的积怨不是一时停战就能够消除的，此间因果也不是以我之力能够消弥。”

    是的，他们该走了。

    两人继续前行。

    距离七日之约已经过去了一半，宝意把容嫣带回来之后就着手为她治疗。

留了来。

    营中，被俘虏的东狄大军总数甚至超过了北周跟南齐联军, 因此白先生没有解开他们上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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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意一, 也调转了，一夹腹，扬声：“驾！”

    只是他们再不愿也好，萧璟在权衡之后，也跟白翊岚一起站在了她这一边。

    他们认为，本己方现在就已经赢了，即便是直接把这些阶囚都给杀了，让他们的血染红这片雪原，书写历史的史官也无话可说。

    “郡主的选择是对的。”

    “但是你了正确选择。”白先生也停了脚步，“让这场战争停在这里，停在你和月重阙的有生之年，随着时间的推移，再刻的仇恨也能够消弭。也许在你我有生之年见不到这一幕，但是最后千代万代，总有不再仇恨纠结的一天。”

    几日前，她跟白翊岚带着容嫣归来，说了他们这次的和谈意向，军中就有很大一分将领不愿接受。

    她的况不适合再途跋涉，宝意既提了换条件, 承诺会救她, 那她现在就跟宝意回到北周南齐的大营去。

    他留了容嫣，也留了那个曾经潜北周大营的属, 让他带着自己的印信去令后方的军队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