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夏还以为，她的一番话激励了江逾白。她开开心心地绕着江逾白转圈圈：“江逾白，江逾白，我们继续排练吧。”

    她对着沈负暄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导演组的众多同学站好方位，沈负暄统一安排：“行了，重新开始，《变迁》第一幕第一小节！”

    这一回，江逾白像是换了一个人。他成功地演了富家弟的傲和莽撞。哪怕他是1906年有先思想的新青年，他也不时代的局限。在《变迁》的这一幕，他支持女人接受教育，但他反对男女同校，更反对摈弃传统。

    育委员曹武同学，饰演了一名清朝末年的屠夫。

    曹武穿着一灰蓝短衫，左手提着一块塑料制成的假猪，绕到了段启言的面前，说：“段教习，何时收了一位女学生？这女学生了学堂，男学生还有心思读书吗？”

    江逾白昧着良心接话：“确实不该男女同校。”

    段教习说：“堪比作恶。”

    段教习的老婆汤婷婷正好从里屋走来。汤婷婷裹着小脚，走路慢慢吞吞，拿腔作调地说：“哎，哪儿来的姑娘，专门往男扎堆的学堂跑，将来还能嫁得去吗？”

    汤婷婷演得很到位。汤婷婷挑起眉梢，轻扶门框，虽然她正在心里疯狂唾弃自己的角：嫁不嫁得去，关你什么事？你闲得慌吗，人家什么？

    汤婷婷与林知夏的视线对上了。林知夏还在楚楚可怜地辩解：“教习是人，学生是人……”

    演到这一步，照《变迁》的剧设定，林知夏应该泪洒当场，怯懦地哭诉她的1906年生活之不易。

    但她思忖片刻，临时改了台词。

    她昂首，直面屠夫、教习、富家公：“段教习读过《无量寿经》吗？经书上说——‘善恶变化，追逐所生。路不同，会见无期’。段教习识字多，读书多，你真的明白什么是善和恶吗？你明白什么是路，是什么是追求吗？你说我在作恶，我却觉得自己善心大发，功德无量！”

    “停！快停！”沈负暄打断，“林知夏，你怎么能给自己改台词？”

    林知夏抱着竹篮，脸微红：“原来的台词有孱弱。”

    万还没说什么，作为旁观者的林泽秋接话：“喂，你们搞没搞错，林知夏不是改得好吗？她这一版，女主角没再哭哭啼啼了，百年校庆的节目上，婆婆妈妈、哭哭唧唧的，有谁愿意看啊。”

    沈负暄刚要反驳，万拦住了他。

    万思索片刻，非常赞成：“对呀！林班的哥哥说得很对呀！曹武、江逾白、段启言、汤婷婷这四个角已经够傻了，如果1906年这一幕连一个聪明人都没有，观众都会觉得太惨了。《变迁》1906年这一幕，要起到承上启的作用，引2006年的革新，林知夏要在1906年抛最先的观。”

    沈负暄了一。

    万双手拍掌：“林知夏，就你的觉走！你是官宦人家的大小！你该有一凌人的傲气！有一超前的直觉！有一敢于接受教育的勇气！你最，你最聪明！你应该和男人一争！百年以后，你的名字将会现在学校的档案馆，数以万计的学生都要把你当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