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谷老师说，“你学了一年多的实验和理论，先前我博士的标准培养你，把路走窄了。你比你的谭师兄还有韧……”

    林知夏自言自语：“谭师兄的韧不够好吗？”

    谷老师笑笑，亲自揭了徒弟的老底：“你谭师兄啊，本科第一年来了我的实验室。那年他十八岁，急躁，缺少磋磨。他没同你们讲过吧，他也炸过实验室。”

    谭千澈炸过实验室！

    林知夏好吃惊。

    谷老师没有详说。他把课题的容简单概括了一遍，还让林知夏在一周写论文的开题报告，用邮件发到他的邮箱里。

    今天的北学术会上，林知夏拯救了谭千澈所在的整个小组，并给国际友人留了刻印象。杨术文特别激林知夏，主动为林知夏求：“谷老师，一周的时间太张了，你给我们林学妹宽限一……”

    谷老师却告诉他：“一周的时间，对你来说，是太张了，对林知夏来说，刚刚好吧。”

    杨术文的心中了一箭。

    林知夏也没有推辞。她接受了这个艰的任务，还空跑了一趟医院，仔细询问谭千澈的课题研究度。

    谭千澈一边躺在床上吊，一边把自己的研究成果告诉林知夏。

    林知夏惊讶地问：“这么看来，你都写来三分之一了，你愿意把这个课题让给我吗？”

    “我卡在了三分之一上，”谭千澈有气无力地说，“我早就放弃了这个课题。”

    林知夏坐在他的病床边，又说：“我还有自己的研究任务。我不确定能不能完那么多东西。我想循序渐，我刚学会怎么把一个大框架拆成几个小目标。”

    谭千澈却说：“你不需要。”

    他侧过，目光邃，话语平静：“你还小，有足够多的时间，你别把发论文当目标，要把容和成果当目标。十年磨一剑，对你也不算晚。”

    林知夏眨了眨睛。

    病房里的光线格外寡淡，床单和被罩都是不染纤尘的纯白。谭千澈躺着不动，面疲惫之意，黑短发散地拂过额前，区区一场冒，落在他的上，竟像是一场骨髓的大病。

    他闭着睛，缓声说：“去年有段时间，你很焦虑吧。别觉得我比你，我十八岁时懂得还没你现在多。我学了整整八年，才走到今天这一步，你只学了一年，就想超过我，是不是太天真了？我好歹也是省立一中档案馆里的优秀校友。”

    四无人，只有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