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爸爸语重心地说：“夏夏，我和你妈妈在这里住了快二十年，早习惯了。你要去国外念书，哪里都得钱……”

    “我有奖学金。”林知夏声明。

    妈妈却说：“你爸爸前几天刚看了一本书，讲的是上世纪的一伙人去国留学的故事。那些学生的家里都穷，在外面受苦受累，被外国的房东欺负，还得去中餐馆洗盘打工，你爸爸怕你也去国外洗盘。”

    爸爸叹了气。

    林知夏听呆了。

    她再三调：“我不会洗盘的。我想去剑桥，是因为他们有个量研究组，偏化学方向。现在的量芯片材料还有争议，我想换个思路去解决问题。还有，重大学招老师，招聘启事里会写‘有海外学习或工作经历的优先考虑’……”

    “你毕业以后，要去哪儿当教授？”林泽秋问。

    林知夏规划：“我要在我们省里最好的大学当老师。”

    他们省最好的大学，全国排名前五。

    林知夏充满期待：“我能和沈昭华老师、朱婵同事。”

    林泽秋预到他的妹妹会成为年轻的教授。如果他在本省最好的大学读研究生，甚至有机会旁听林知夏的课，他打了个寒颤，不再开讲话。

    家里的超市暂时关门一小时，爸爸妈妈都无心工作。林知夏和林泽秋太久没回家了，这一趟回来就像一双归巢的小鸟，让他们的父母千方百计地想将他们护在羽翼之。

    林知夏和哥哥在家的那几天，爸爸妈妈对他们兄妹俩简直无微不至，又因为林知夏赚了很多钱，妈妈太兴，连续三天，全家都吃上了虾仁饺。妈妈包了很多饺，林知夏吃了个。

    离家那日，林知夏特别舍不得爸爸妈妈。但她不得不奔着前程而去。她牵着哥哥的手，在火车站和父母分别。兄妹二人走很远一段距离，林知夏回一看，父母还在车站之外，着炎炎烈日，遥遥地凝望着他们。

    夏天还在继续。

    七月和八月酷暑难消，好在学校的实验室有空调。

    林知夏扎于实验室，潜心研究“超导量电路的状态保持策略”。她在这个领域耕了几个月，正值收获的季节，反复校验实验数据之后，她开始起草论文——这篇文章得到了谷老师的肯定，老师说，等她写完了，可以投《physical review letters》。

    《physical review letters》是理界的级期刊。

    林知夏动力充足。她每天都在神抖擞地写论文。

    这篇论文的课题原本属于谭千澈，不过谭千澈的研究方法和林知夏不太一样，他的实验结果比林知夏差了很多——为此，谭千澈特意来找林知夏讨教，他们的讨论持续了整整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