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随：“没事。”

    祝燕隐：“哦。”

    那这三更半夜的。

    他站在桌边，穿着白的衫，不再似白日里飘逸优雅，多了几分单薄的柔温度，还没到火盆的季节，房间里显得有些冷。刚打了一个嚏，人就已经被抱到了床上：“睡吧。”

    祝燕隐问：“那你呢？”

    厉随坐在床边：“我守着你。”

    祝二公警惕地想，那我岂不是更睡不着了，就算能睡着也不能睡，万一磨牙打呼噜踢被呢，优雅端庄的富贵面还要不要了。

    于是：“我说些柳城的事给你听。”

    厉随：“好。”

    江南，日江红胜火。祝燕隐缩在被里，给他讲青石街，讲西湖盛景，讲红烧狮与莼菜汤，还讲了灯夜会，男男女女都会在那一晚门，打扮得光鲜亮丽，期盼着能遇到心上人。

    厉随问：“你去过吗？”

    祝燕隐像是说困了，迷迷糊糊地答，我没去过，大哥不让我去，将来你陪我去。

    厉随替他熄了床的灯烛，又在黑夜中静静坐了一阵，方才起离开。

    祝燕隐：装睡好张，但幸好我一直保持住了优的姿势！

    翌日清晨，厉随又去了山中找潘锦华。祝燕隐则是带着祝小穗，再度轻车熟路地摸去刘家庄。

    刘喜看起来已经差不多绝望了，走路都在飘飘打晃。

    弟趁机：“祝公，我家少爷确实不舒服。”

    “那便快扶他去床上歇着。”祝燕隐很是关切，但关切归关切，就是完全没有走的意思。

    刘喜脸蜡黄地躺在床上，一躺就是一整天。

    祝燕隐则是在他的卧房中，兴致练了一整天的字画，一多余的声响都没有。直到吃晚饭时才离开，留满桌字画，说是供刘兄赏玩。

    于是消息就又传开了，其余门派都极为羡慕。一来祝府确实显赫，二来祝二公的书画也确实难寻，盛传一字抵万金。

    刘家庄的掌门也知了这件事，特意去问侄儿，你什么时候与祝府有了？

    “没有。”刘喜躺在床上，疼裂，烦躁，“许是……许是看我喜古玩吧，所以有空就过来多聊一聊。”

    “若真如此，那你这烧银的好也算是有了用。”刘掌门又叮嘱几句，来回无非是让他借此机会，与祝府搞好关系，刘喜草草敷衍着答应，心里却是越发焦虑难安起来。

    城外，万仞与天蛛堂的弟仍在到找人。

    蓝烟问：“主，潘锦华会不会已经跑到了别？”

    “外袍上衣都在山里挂着，他现在多只穿了一条，若往外跑，哪怕昼伏夜速度再快，也必然会引起旁人注意，没消息就是还在山里。”厉随，“去找吧，与先前一样，尽量不要伤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