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查一些昔年旧事，不过现在一切都只是朦胧猜测，尚不好说。

    夜间寒风骤起，刮得窗外一片鬼哭狼嚎，房间里也冷了三分。远不知是谁在埙，断续不成调，难听更悲凉。

    祝燕隐被清醒了，躺在被窝里辗转反侧，后来索披衣床，桌上还放着厚厚一摞纸，都是章叔带回来的、白日里那些聚集在城门的文人写的诗。平心而论，有许多都写得不错，辞藻华丽者有之，气回者亦有之，但就是提不起神看，心神跟烛火一样忽忽低，一直在想别的人、别的事，想得天快亮了，才趴在桌上沉沉睡着。

    睡梦中，像是有谁往自己上裹了件衣服，驱散了初冬寒意。

    这一觉睡到中午才醒。

    祝燕隐陷在柔和的云丝锦被里，一派不学无术的慵懒模样，哑着嗓问：“是你将我扶上床的？”

    祝小穗没听明白：“什么扶上床？”

    祝燕隐坐起来：“我昨晚看那些诗，看着看着就睡着了，醒来时却在床上。”

    祝小穗端给他一杯清茶嗓：“我没有啊，是不是公梦了。”

    祝燕隐：“……”

    他不觉得自己能自己梦游回床上，那真相可能就只剩了一个。祝二公靠回枕堆想了想，自己看诗看到睡着，一单薄白衣伴孤灯，好像场景也还可以，像一卷初冬飘雪的画，十分优雅迷人。

    祝小穗在他面前晃晃手：“公在兴什么？”

    祝燕隐迅速收回表，端庄回答，我没兴，我再躺会儿。

    祝小穗：“那我去替公准备午饭。”

    祝燕隐应了一声，继续躺在床上思考人生，还有什么能比穿着寝衣被大抱上床更令人心如麻呢，没有了，幸亏昨晚我睡得熟，不然要是中途醒来，还不知要发生一些什么事。他又掀开被，想个铜镜自我欣赏一，结果厉随恰好推门来，四目相接，若放在话本里，此时是要从天上往飘桃的。

    祝燕隐：“……早。”

    “不早了。”厉随关上门，“外挤满了等着见你一面的书生，整条街都被堵得不通。”

    祝燕隐受惊，真的假的。

    他小心翼翼地将窗推开一条小，果然，到是人，连官府都在帮忙维持秩序。

    “要去吗？”

    “不想去，也不急。”

    祝燕隐依旧靠在床上：“那些诗我还没看完，看完之后若有喜的，再让章叔去安排宴饮，不过那也该是从雪城回来的事了。”

    厉随不懂文人的规矩，就只，：“武林盟要在这里休整一天，我带你去城外走走？”

    “好。”祝燕隐矜持地组织了一语言，“昨晚我趴在桌边睡着了，幸亏有你。”

    厉随不解：“有我什么？”

    祝燕隐：“？”

    真相只有一个，忠诚的老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