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随不耻问：“书？”

    江胜临诲人不倦：“书的范围就大了，琴棋书画，文房四宝，一首好诗一手好字，文人喜的来来回回无非就那几样。正好鹤城是状元乡，城里一定藏着好东西！”

    听起来像是有几分理。厉随派弟一打听，都说城中最有名的才住在城北，名叫徐云中，开着一家砚台铺。

    隔卧房，祝小穗恰好也在说，城北的砚台铺像是名气不小，大少爷最喜砚台，不如咱们去瞧瞧稀罕，若有好的，就买了送回柳城。

    “鹤城也产好砚？”

    “鹤城不产，可徐老板的面广，朋友多，所以天南地北的货都能找得到。”

    “……也行。”祝燕隐站起来，“那我同厉主一起去看看。”

    祝小穗心碎：“公门又不带我？”

    祝燕隐和颜悦，厉主也要买砚台。

    祝小穗：不，我才不信，江湖大只需要杀人，不需要砚台。

    他正准备据理力争一，厉随就来敲门了，邀他一起去城北的砚台铺。

    祝燕隐慨，这是何等的心有灵犀，你等着，我换衣服就来。

    祝小穗一脸哀怨地趴在窗上，目送自家公和大双双离开。

    想回江南。

    夕隐没，街两旁华灯初上。

    祝燕隐走路慢，厉随便陪他一起慢，两人路过小吃摊时要买块糕，路过锦缎铺也要去看一，就这么晃悠悠到城北时，大半的店铺都已经关门了。黑漆漆的风着枯枝，还是问了街坊邻居才找对地方——一不大不小的灰瓦屋宅，藏在七拐八拐的巷最，店名起得寂寥，叫孤云。

    小伙计听到有人扣门环，伸脑袋说，我们打烊啦，客人请明天再来。

    祝燕隐：“但是我们明天就要走了。”

    小伙计打呵欠：“既然明天就要走了，那就次再来吧。”

    厉随掏厚厚一摞银票。

    小伙计立刻神抖擞，简直就是神小伙：“也别次了，哪能让客人白跑一趟。”一边说，一边“咣咣”就卸了门板，又将所有灯烛都亮，还主动提要去后院拿老板私藏的好货，看起来恨不得将一年的赚都挂在面前两人上。

    祝燕隐被他这一行云的手法给震住了！

    厉随顺手拿起一方砚台：“喜吗？”

    “你要是送我，我就喜。”祝燕隐答，“不过现在你还没付银，所以我能说实话，这就是一方普通端砚，只不过得里胡哨了些，没什么稀罕的。”

    厉随笑：“我是不懂，你自己去挑。”

    “我自己不想要，不过却想找些好东西给大哥。”祝燕隐，“伙计不是去后拿好货了吗，这里的徐老板既然是鹤城第一才，总该有些稀罕。”

    桌上还凌摆着几张纸，应该是供客人试笔用的。祝燕隐倒了一壶中的化墨，瞥见壶柄上的刻字，笑：“原来我们看到瓢上的‘徐’字，就是这里的徐老板，可惜他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