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老太太都看不去了，也就算了，隔了两天倒是有家来歉，说自己小孩给闹的。

    不是她的，或者说不是她确认的事，她是不会承认的。

    那场火实在太遥远，几乎烧掉了她们童年的实化记忆，也导致当初一起的玩伴各奔东西，终究回不去幼年的亲密无间。

    贺毓想了好几分钟，不可置信地抬：“你妈为什么要这样？”

    不用柳词回答，她也想起来了。

    杨绰这个人在她印象里就是一个瘦的模样，笑起来都像是笑不笑，相比之贺毓可能还觉得柳词她爸更好说话。

    不过也半斤八两，柳家的大人都不太正常。

    柳词低着，她低低地跟贺毓说了始末，她的气很平淡，跟说我晚上吃了什么一样，偏偏就是这样的气，让贺毓觉得更荒唐了。

    还有几分悲凉。

    凉还有几分秋风加成的作用。

    她看着柳词，看着对方裹着风衣却越发显得瘦弱的躯，也能懂为什么柳词这么苦大仇。

    这个人从小就比别人想得多，贺毓是那洪兰纹给多少就多少的人，而柳词就是十块钱也要三等分的。

    她总说要留一，哪天突然要用到呢。

    贺毓就笑她想得多，这有什么的，我永远在你边啊，要用钱跟我说也行哈。

    那时候年少无知，不知人世的聚散永远不可能先排练，更何况她这的大手大脚的，存钱也存不了多少。

    大学的时候贺毓因为课题看了很多港片，又要去看原作，后来脆把作者的书读了个遍，包括散文啊之类的。

    有本里面提到一“预先悲哀”的理论，先准备好后事，才消耗得放心。

    她就莫名地想到柳词，其实想柳词是一件不用理由的事，她常常想起，也常常叫自己不要去想。

    可有些绪，连自己都没办法控制。

    柳词骨里就是一个填满悲伤的人，上帝在准备她的材料的时候肯定加了太多的盐，使得这个人的一切品起来都咸到极致，变成了涩。

    “可是柳词，这跟你没关系啊。”

    贺毓还是没忍住，伸手把她还在啤酒瓶的手拉住，自己覆了上去。

    辈的秘密随着死亡一起焚化炉，这火上浇油的行为混迹在罪孽里，很难让人去清算，毕竟杨绰的一生本来就充满欺骗悲哀与枷锁。

    这样的沉重的东西，又为什么要让柳词去背负呢。

    “有关系的。”

    柳词还低着，她的视线里只有这张破破烂烂的小方桌，木的年一圈一圈，人类的痕迹留在上面，的油污，饮料的痕迹，小刀的划痕……

    人的一辈，也会留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