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率先迈开步，留一抹玉立的背影。

    秦妧贝齿微咬，亦步亦趋地跟在后。

    来到磐石前，仆人们立即脱自己的外衫，恭恭敬敬地双手呈上。

    乎意料，裴衍没有理会仆人们的献殷勤，竟自脱上的鹤氅，铺在了冰冷的磐石上，“坐吧。”

    这当然于理不合，可一想到那句“勿拘小节”，秦妧还是致了谢，慢慢坐在上面，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了男束着玉石革带的劲瘦腰上。

    旋即移开。

    裴衍站在磐石旁，接过随行隐卫递上的油纸伞，撑开在秦妧上方。

    雨不大，却绵密，落在上冰冰凉凉，带来气，并不好受。

    裴衍站在风，笔的姿投暗影，笼罩在秦妧上，也为秦妧遮蔽了微风斜雨的冲击。

    可对方清绝冽然的气场太过大，秦妧渐渐不自在起来。她拿袖中缂丝香帕，假意脸，以掩饰相中的尴尬。

    听闻裴衍位居全京城未阁女最想嫁的如意郎君之首，为了不树敌，秦妧很想同他保持距离，但也知，他是在替弟弟照顾她。

    “雨不大，世自己撑伞吧。”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不刻意、不讨好，暗客气和避嫌，将分寸拿得恰到好。裴衍没有勉，歪过伞，看向弟弟离去的方向，眸中隐现寒芒，继而沉如古潭的底，又似冰霜于泼黛幽蹊。

    他转回眸，视线落在秦妧手中的发簪上，随问：“为何握簪？”

    “义父让我自保清白时用的。”秦妧抬，实话实话，但从未想过主动了结自己的命，不过是无聊时用以把玩的件罢了。

    闻言，裴衍眉峰微蹙，若有所思，过了半晌，他摘自己左手指上的翡翠银戒，弯腰凑近秦妧的耳边，像是哄小孩儿般，置换了她手中的发簪。

    “真到那时，命比清白重要。”

    随着话音落，那支“施舍”而来的发簪，被男掰断在指间。

    “翡翠中嵌了三枚毒针，关键时候，可送歹人上路。”

    受着耳畔的温气息，秦妧轻垂睫羽，慨万千，甚至恍惚觉得，裴衍才是自己的娘家人。

    “秦妧记了，多谢世解惑。”

    裴衍直起腰，似笑非笑，“以后可以换个称呼。”

    称呼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