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的前一日，他反手转着折扇，穿过大片锦带，来到院一幽静的小隅，见芳槛前蹲着一影，清丽窈窕，如枳淡雅，又如锦带静幽。

    女于田扭，乌黑的发披散肩，耳边簪，虽双目失焦却清透，耳力极佳，“谁？”

    唐九榆静静看了会儿，弯腰将小乌放在田里。

    小乌爬啊爬，爬到了女的绣鞋上。

    女试着去碰，莞尔笑：“是唐先生回来了。”

    唐九榆坐到田的秋千上，自顾自地晃悠起来，“娘近来可好？”

    “一切都好。”女捧起小乌起，素裙垂至脚踝，“唐先生找我何事？”

    虽有盲，但女对附近的一草一木再熟悉不过，轻车熟路地走到了秋千前。

    这里虽是唐九榆的私宅，却快要成了她一个的住所，只因唐九榆时常宿在总兵府。

    夕斜照在她簪的耳边，为她蒙了一层，这样的女是可以用如诗如画来形容的。

    唐九榆收回视线，又从她手里拿回自己的乌，揣袖，“安定侯安排我去寻人，目的地在京城、沧州一带。娘是京城人氏，吃腻了边境的饭菜，可有想让我带回的特产？”

    女茫然地摇，“我记不得自己是哪里人，又怎会记得家乡的呢。不过先生既然提了，那不如顺带捎回几样尝尝。先生稍等，我去去就回。”

    说着，她拿起秋千架前的手杖，想要回屋去取银两。

    唐九榆没有推拒。

    边的人都知，比起人，他更认银，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只是偶然谋划策，得了裴劲广的青睐。

    而与这女结识也是偶然。那日大雨滂沱，他在京城谈生意时，无意中救了被人追杀的她。

    女磕了脑袋，失去记忆，将他当唯一的亲人，即便在他澄清后，还是黏着不走，甩都甩不掉，还追着他来到了湘玉城，却也不知是不是积血引发了疾，来到湘玉城没多久就失了视觉，至今未愈。

    也成了他不算太重的负担。

    等拿着碎银离开小隅，他去往宅中的楼台，眺望起沧州的方向。裴灏是从那里失踪的，还需从那里查起。

    从这里去往沧州，快加鞭也要二十来日的路程，途中会路过京城，能顺带去看看自己那几间商铺经营的况。

    这么打算着，他于次日一早发，留给女几名仆人。

    光荏苒，转半月。

    百宴在即，裴衍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