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她对裴衍还没有垒砌完全的信任。

    而裴衍在她的沉默中意识到了这一，心虽不舒坦，但也没过分纠结。

    自己用不光彩的手段将她夺来，又如何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信赖？

    日还，裴衍想，就让她对他的信任建立在滴石穿中吧。

    不过，并不耽误替她暗中解决麻烦，或暗暗助她得到报复的快意。

    将脆弱的人儿拥怀中，裴衍轻轻拍了起来。

    秦妧在他臂弯闭上，只说与生父产生些角，连被生父失手所伤的事都略过了。

    裴衍“嗯”了声，没有追问伤是怎么来的，等安抚秦妧睡后，他走正房，负手廊，让承牧传来秦妧的一名隐卫。

    “敬成王在城西有座宅，明早带大过去瞧瞧，但最好不要惊动宅中的女。”

    隐卫会意，称“是”。

    不少贵胄在看够了循规蹈矩的妻、妾室后，是会想要寻求刺激的，多会在府外私养燕燕莺莺。很多时候，正室为了地位，也是会选择睁一只闭一只，默许丈夫的放纵。可敬成王妃不同，因当初是低嫁，骨里存了傲气儿，平日连妾室都容不得，遑论是外室。

    裴衍转动着指的银戒，心潭蕴着夤夜朔风，搅起层层湍涛。

    次日晓光倾洒，“撬”开了本该开在次月的芙蕖。也不知芙蕖是不是为了应景，想要与百争艳。

    秦妧醒来时，裴衍已经去上朝了。她起洗漱，缓了一会儿绪，先去杨氏那里请了安，没提昨夜的不愉快，稍后又带着阿湛去往苑欣赏满池的芙蕖。

    今夜有百宴，听说里的画师会应贵宾们的要求，作画相赠。

    秦妧想为阿湛带回一幅画，于是问起他喜哪草。

    阿湛想了想，指着丛中几簇不太起却散发幽香的株：“我梦到过这，就它吧。”

    秦妧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被簇簇锦带引。

    早膳过后，一名隐卫走堂屋，与秦妧附耳几句。

    原本在给发涂抹桂油的秦妧顿住手指，“消息可靠？”

    “千真万确。”

    秦妧思量片刻，上幕篱，与隐卫一同离开府邸。

    看着随意侯府的秦妧，杨歆芷心里越发不痛快，世表兄给予秦妧的特许太多了，多到令她起疑——是否在很久以前，世表兄就看上了那个低微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