灏直直盯着桌上的漏刻，似乎与时辰一起逝的，还有他曾经的朗和，即便那时的朗和夹带了些许心机，可那也是良善啊，如今，该彻底收起吗？

    裴灏问着自己，目光发滞。

    此刻的他没有束玉冠，也未穿鞋，只穿了件夏日的薄袍，对襟的衣领，是被承牧手打的旧伤，已散了淤青和血痕，徒留疤痕。

    疤痕不明显，却清晰地提醒着他，一切不可逆，他和裴衍之间，再无半义。

    这时，裴劲广的副官叩门来，后跟着一名低眉顺目的画师。

    “二爷，你要的人来了。”

    裴灏看向画师，冷着脸：“我在三年前让你作过一幅画，可还记得？”

    “二爷当时赏了不少银两，小人记得很。”

    “很好，重画一幅，要一模一样。”

    画师凭着记忆开始作画，可三年多的光，记忆本该模糊，可那女生得极，玓瓅般耀，令他记忆犹新。

    半晌，画师双手呈上画作，被副官带了去。

    裴灏摊开画纸，怔怔看着画中女，想起三年前她要离京那日，自己翘了国监的课，拦了送她离开的车，真意切地拉着她跑向南街一家画坊，让画师作了她的画像。

    两幅画虽有些差异，但相差不大，还是能领略到女的。

    只是如今，这已为他人撷取了。

    狭的溢几许的意，他用手背蹭了，视野里多一方绢帕。

    “二爷，。”

    小冷梅柔媚的声音响在耳畔，裴灏却觉得无比厌恶，“去。”

    “二爷？”

    女的声音发了颤，很怕被裴灏当成弃。她得罪了裴衍，不敢回到以前的戏班，再没了裴灏的关照，会寸步难行的。

    可裴灏像是真的变了一个人，再没了之前的怜香惜玉，摆摆手开始撵人，“我不杀你，已是仁至义尽，宋桠曦，别忘了你之前在裴衍手底时，对我的事。”

    小冷梅跪在地上，“二爷，家不敢与画中的女攀比，更不奢望得到二爷的心了，只希望二爷能将家留在边，个端茶倒的侍女。”

    裴灏看了一她，又看向画中人，冷嗤一声，语调不明地笑：“攀比，你也？去！”

    小冷梅不敢再多言，躬退了去，却没离开，还希冀着等他绪稳定些，再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