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裴劲广的丧心病狂扼杀了杨氏原本的柔，那周芝语的事就成了封锁杨氏心门的隐形钥匙，自知那日起，杨氏再没提过裴劲广一个字。

    杨氏无颜面对周芝语，可心里一直惦记着。

    秦妧儿的小胖脸，“雪霖，是祖母，不是婆母。”

    秦妧低看了一，似自言自语，又似一希冀，“雪霖何时会唤‘爹爹’呢？”

    “娘，娘。”

    会撒的娃最是惹人疼，别说秦妧和杨氏，就连徐夫人都对雪霖有加，一一个小胖孙，叫得甭提多亲香。

    因裴衍罪立功，天那边算是在一定程度上赦免了裴衍、杨氏、裴悦芙、秦妧和两个小孩，只是没有拿到明面上来说。

    夜里，多日没与娘亲相见的雪霖撅着小墩趴在秦妧的肚上，自己寻找起粮。

    “呐！”

    没等秦妧回应，雪霖抬起另一只脚丫，伸到了杨氏面前，像是在方便祖母比量。

    怀里的小团有了发音的望，声气的，却也只发的“娘”这个音。

    这两味草药名贵至极，世所罕见，一味生在岭雪山，一味生在沙漠绿洲，可遇不可求。

主动靠近。

    “那就好，那就好。”

    秦妧

    抱起日思夜想的儿，秦妧直起腰，受着最亲之人的温和心，似只有这样，才能受到另一人的存在。

    雪霖早就瞧见了娘亲，伸两只小胖手急不可耐地走向秦妧，“娘，娘！”

    清脆的声音汇在廊风中，快要合秦妧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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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妧抱着他走院，在看到朱颜未衰发先白的婆母时，心泛起疼惜，“母亲近些日可睡得安稳？”

    杨氏正在为雪霖捺鞋，见秦妧抱着雪霖来，勉些笑，招呼着母二人落座。

    “能知一光亮了。”秦妧放雪霖，握住杨氏的手宽，“等个月，周家来人接周和阿湛时，应该就能视了。”

    裴衍未愈，不宜途跋涉，加之还有一个重任需要完成，那就是将湘玉城修缮如初，恢复百姓的安宁，这也是朝廷给予他的最后一个任务，秦妧表示理解，也相信冬雪来临前，他们一家人就能团聚。

    “好的，一连几日都没起夜过。”

    笑了一会儿，杨氏了涩的，愧疚地问：“芝语的睛，可有好转了？”

    更阑人静，秦妧思量起昨日名医的话，周芝语的疾是因受伤没得到及时医治所致，现今的治疗只能保证她能够视，但视线会是模糊扭曲的，若想彻底恢复，需找到两味草药，以消除可能存有的旧疾。

    他们夫妻已经半年未见，那泛滥的相思，每晚都会折磨于她，可她还不能带着儿奔赴那边，只因还要陪伴婆母，治好周芝语的睛，弥补对周芝语和卫岐的亏欠。

    徐夫人跟在后面，笑着为雪霖指路，“霖儿看，谁回来啦？”

    小小的人儿，拥有超他这个年纪的善解人意，令婆媳二人哭笑不得。

    雪霖嘟嘟嘴，却发不“祖母”的音，竟还尴尬地傻乐起来，歪倒在了秦妧的上。

    可看着杨氏因捺鞋磨破了葱白的手指，秦妧知，杨氏没打算一直寄居在他人府中，想要凭借女红谋求些生计。

    抓起雪霖的小脚丫，放在自己捺的鞋底上比量了，杨氏笑：“雪霖比阿沐的脚小了半寸呢。”

    回应她的，是雪霖咕嘟咕嘟的果腹声。

    一旁的雪霖忽然攥住杨氏的袖，仰着认真：“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