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放心，不是鸩酒。”

    说罢，还往自己掌心倒了一捧，当着裴劲广的面饮，又拿起备用的木筷，一一试菜。

    裴劲广敛眸看着，“我已失势，结我可没用，还白费了你的酒。”

    “小的也不是结您，就是心虚，不敢招惹大人，想跟您赔个不是，以免遭殃。”

    遭殃？那要自己可以狱才行！裴劲广自嘲地摇摇，接过酒，一饮尽。

    狱卒又为他斟酒，了声“慢用”，便躬退了去。

    裴劲广没有动饭菜，一杯接一杯地酒，仿佛酒比饭菜能够解忧。

    倏地，一只飞虫落在颈间，他抬手拍开，挠了挠被咬的地方。

    阁官署中，杜首辅趴在书案上小憩，今日虽休沐，但阁还有堆积如山的案牍等着他过目，本无暇休息。

    自从阁少了裴衍，他的担愈发沉重，估摸着天是不打算允他致仕了。

    白发的老者侧脸枕在手臂上，疲倦地打了个哈欠，却在这时，听见了门侍的惊呼声。

    “启禀阁老，刑那边来报，裴劲广事了！”

    闻言，杜首辅腾地站起，差打翻案上的公牍。

    听完门侍的禀告，他灭烛台，匆匆赶往刑大牢，被铁栅栏挡住了去路。

    栅栏外全是阁六的官员。

    这时，两辆车驶来，刑尚书和肖逢毅从各自的车上来，拨开人群向里走。

    见到两位肱之臣，刑尚书带着他们一同牢房，将其余人挡在了外面。

    牢房，太医们正在为肤发青的裴劲广救治，三人了解过况，得知裴劲广的脸上和颈间有几咬痕，乍一看像是蚊虫叮咬，但咬痕微微发黑，显然是毒虫所致。

    太医院院使朝杜首辅、肖逢毅和刑尚书一一颔首，“发现时已经迟了，耽误了治疗，毒已，必须清毒。”

    杜首辅站在牢房外，看向细窄的网纱铁窗，黑瞳隐现波澜。此事绝非巧合。

    可何人能控芝麻大的飞虫牢叮人？而且，牢中那么多囚犯和狱卒，毒虫怎就叮咬了裴劲广？

    肖逢毅双手搭在前，默默退到边上，隐在了晦暗的光线中。

    这时，院使用小镊从裴劲广的伤中夹一极细的毒刺，惊讶地张了张嘴，着自己丰富的经验分析：“这毒虫应该被酒气引。”

    “夜里和今早负责看守的狱卒呢？送酒必会经过他的同意，毒虫很可能是他带来的！”刑尚书有些脸臊，还有些气愤，裴劲广是在刑大牢的事，圣上必会怪罪。

    属回：“那狱卒值，正在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