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浑透，外衫不翼而飞，后乌发透，鬓边贴着几缕发。

    他笑着跨佛堂，正堂有一樽达一丈的大佛，庄严肃穆，往里走是一书房，兄正端坐案前，提笔写着什么。

    察觉到他来了，谢泠舟也不抬，抄经的手依旧平稳。

    这话看似贬低，实则是对亲近之人的维护，谢泠屿暗不妙，忍不住追问：表妹很喜那位公？

    路过堂前菩提树时，他抬看了看，幼时记忆历历在目。

    崔寄梦走后，谢泠屿转悠到了佛堂附近，这周围林木环绕，绿意盎然，不远有片湖，正是崔寄梦落那。

    赶到湖边时，人已散尽，湖面残存涟漪，想来表妹已被救起，谢泠屿松了气，刚要离开，见兄正匆匆折返，走到边，在低找东西。

    “怎样的人能和大哥哥相提并论？”谢泠屿几乎脱而，又觉得无礼，摸着鼻梁讪：“我是说，表妹这位兄定是个百里挑一的人。”

    后来兄十二岁时，从大房搬，住到离此稍近的沉院，两年半前祖父去世后，直接常住佛堂。

    “先前，多谢兄替我救了表妹。”

    谢泠舟睫微不可见地颤了，被袖摆遮住的手不自觉握拳，攥得的，像是要把什么东西从手心挤去。

    这算是谢泠舟初次与这位崔家表妹面对面，她行礼时规规矩矩，神动作认真得好似刚学堂的孩童，充满诚挚。

    她摇笑笑，“没有，是我失礼了。”

    谢泠屿想起此事，径直往佛堂去。

    是个乖巧纯善的孩。

    崔寄梦拂开拦在前的一枝杏，“未曾，只觉得似曾相识。”

    谢泠屿狼狈地爬上来，正要质问他为何突然兄弟反目，谢泠舟淡淡看了他一，话语平和但近乎威胁。

    崔寄梦笑了笑，中充满怀念，“他是我最信赖的人，我们就像兄妹那样。”

    总之，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亲自救人的，可能连袖手旁观都懒得。

    他念得面红耳赤，谢泠舟却恍若未闻，依旧波澜不惊。

    崔寄梦这才低，低低了声抱歉，而后侧到边上避让。

    谢泠舟未理会他。

    谢泠屿想起方才他看表妹如同看一块石的神，又庆幸又好笑，“兄不会真的要当和尚吧？”

    大概还会目不斜视地走过。

    崔寄梦眸中笑，“只是气度有几分相似，无法与大表兄比肩。”

    真像个和尚。

    和那日在的妩媚截然不同。

    当她抬，对视那一刹，他见到了一双净懵懂的，澄澈见底。

    那日他听府里人说崔家表妹非但不像先前传的那般丑，还貌若天仙！心悸动，在前院连，想来个偶遇，谁知苦等半日，只等来表妹落的消息。

    崔寄梦越发不解，望着谢泠舟，双眸懵懂无措，像是被他的冷漠吓到了。

    谢泠屿猜是兄救了表妹，正想询问，谢泠舟却一挑眉，将他拉，好在他极好，并未伤着，只是衣衫透。

    兄抄写经文修养时，谢泠屿则在边上声并茂念起风月本。

    而谢泠屿看闹不嫌事大，每日清晨兄在菩提树扎时，谢泠屿倒挂树上，摘了菩提往投。

    谢泠屿正忐忑，又听到她说：“大表兄与我认识的一位兄有些像。”

    谢泠屿自讨没趣，这位兄只比他大三岁，但却稳妥持重，叫家中弟妹心生敬畏，他敛起不正经，清了清嗓。

    白日他在朝堂上尔虞我诈，夜里就回到佛堂，当个清心寡的贵公和尚。

    她心不在焉，谢泠屿忙关切问：“表妹怎了？可是被兄吓到了？”

    是她多心了，方才闻到这檀香，竟以为大表兄才是救他的人，可这位表兄如院里嬷嬷说一样，冷淡矜贵，仿佛一樽大佛，无无，唯独在她挡住他路时皱了皱眉，显不耐烦。

    “对对，是我！”谢泠屿一拍大，笑：“总之多谢兄。”

    谢泠屿甚至无法想象将来兄新婚之夜，冷着脸与妻圆房的模样。

    那不过是意外，他眉皱，又上舒展开，神更冷然无，目光从崔寄梦上移开，淡：“劳烦表妹，借过。”

    谢泠屿松了气，二人边闲聊边走着，很快到了皎梨院附近。

    两人继续往前走，穿过杏林，谢泠屿试探着问，“表妹先前见过大哥哥？”

    谢泠舟执笔的手微顿，沉默须臾后反问：“救崔表妹的人，不是二弟？”

    五岁起，他就被要求每日晨起扎一个时辰步，再抄一个时辰佛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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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兄是房，自幼聪颖过人，家中对他寄予厚望，自然也更严厉。

    是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