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泠舟淡淡看她：“凑近些。”

    忐忑地到了佛堂，书房的门大敞着等她，谢泠舟正提笔写东西，见她来搁笔：“查到一个可疑之人，不过。”

    莫非当他们同时梦时，若对方也有意识，可以涉另一个人的梦？

    崔寄梦手在榻上摸索了会，脸一阵红：“采月，给我拿杯……”

    崔寄梦大大舒气，不仅因为事有了眉目，更因为大表兄没有说和梦里一样的话，和她索要报酬。

    谢泠舟又：“明日我还有别的事，后日上午在琴馆等我，待我忙完接你一去，切记，不可擅自行动。”

    她不敢抬，因而未发觉谢泠舟目光里毫不掩饰的愫。

    他顿住了，崔寄梦亦顿住了，呆呆立在书案前，甚至往后退了一步。

    “我一定准时到。”崔寄梦欣然答应，埋朝他谢，“多谢表兄！”

    纱帐里的人沉默了，好一会才轻轻嗯了声：“我昨夜说了什么梦话？”

    叫人心疼又想笑，采月笑着摇了摇：“小昨夜又梦到被夫用戒尺打啦？这回岂不是比胳膊还大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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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记得崔寄梦幼时那些糗事，每次小梦到被夫打，醒来都会吓哭，边哭边比划着说：“那戒尺那么，那么，简直比祖母的拐杖还可怕！”

    “没什么，就是偶然听外祖母聊起当年阿娘的事，大概是外祖母记错了。”

    外采月和摘星在轻手轻脚地忙碌着，准备着侍奉她起床。

    她定定看着他，有个荒唐冲动的想法，这是在梦里，表兄不会怪她。

    可惜询问后徒劳无功，崔寄梦只能寄希望于谢泠舟，以至于梦里都惦记着。

    梦中车帘摇晃，她一直哭着求他，谢泠舟却咬着牙：“不够。”

    她一狠心，故意把温茶倒在上，轻轻呀了一声：“采月，我不小心把茶扣床上了……”

    在大表兄跟前回想梦境，甚至开始迷恋梦里他同她的荒唐事，这实在罪过，崔寄梦行回思绪。

    思及此，谢泠舟眉峰微挑，语调很慢，似漫不经心，听来却又令人觉得相当意味：“仅仅是多谢？”

    而后在她狂的心声里，听到谢泠舟说：“与当年姑母的贴侍婢很像，那侍婢名朱兰，除了肤黑黄细眉细，其余都对得上。”

    这在以前，从未有过。

    她掀开帘，见崔寄梦涨红了脸，手指圈着自己的细腕，似在丈量什么，顿时哭笑不得：“我的好小哟，快起来吧，现在没有什么夫了。”

    但也只是他的猜测。

    崔寄梦蹙眉，戒尺在脑中挥之不去。

众，没有细眉细还生得黑黄的，小问这个作甚？”

    到前院请安时，谢泠舟没来。

    要命，声音也像被浸了。

    “小喝前，不妨先漱个吧。”采月端过来一杯，看到一只柔玉臂从帐中伸，她竟想起酥一词。

    崔寄梦大喜过望，他却迟迟不往说，反问：“表妹想空手白狼？”

    “那……你想要什么作为换。”她其实猜到了，却不敢直说。

    于是凑了过去，猎向豺狼自我献祭一般，轻轻贴上他的。

    可得护好小，她暗想着。

    “记不清了，只记得您在讨饶，声音里还带着哭腔，说什么够了么、放过我吧、求您了，一猜便是梦到夫了。”

    鬼鬼祟祟的，好像她和大表兄是私会般，崔寄梦故作坦然：“多谢小哥。”

    崔寄梦松了气，请过安往回走，在假山附近撞见一位似曾相识的少年。

    昨夜梦里，亦是如此。

    小真，仅仅伸个手都能叫人浮想联翩，女看了尚且心动，换二少爷，还指不定如何呢。

    可虽然这话是他说的，醒来后她却有同样的受，想索取更多。

    二人仍在车上，谢泠舟忽然说：“查到一个可疑之人。”

    少年左右张望确认无人后，压低声说：“公在佛堂等您。”

    “就没有别的回报？”

    崔寄梦凑了过去，他的手扶上她的腰，低声问：“表妹能给什么？”

    接着崔寄梦接过茶盏时，采月竟觉得她的手好像得在发抖，想起昨夜听到她说的梦话，更是哭笑不得。

    只是昨夜的梦与从前不同，是他的没错，但似乎与她也有关。

    可没一会，猎反过来住了豺狼，濒临枯的藤蔓，用尽全力缠住壮古松，贪婪地从中攫取生命力。

    次日清晨，崔寄梦睁开。

    他看着她垂的睫，表妹睫纤微翘，每当她张时，睫便会不住轻颤，真像扇动的蝶翼。

    语气还轻松，好像洒了反而解决了什么大烦恼般，采月又笑了：“不碍事，小起来吧，婢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