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开他, 手却绵无力，用尽了全力也还像是在拒还迎：“不……不可以……”

    谢泠舟糊：“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崔寄梦不思绪来思索利害，只是骨里扎的东西告诉她, 无论从何角度去想，都不可以这样。

    她无法组织语言来同他说明, 只能用哀求来抵抗：“求你, 别这样……好不好？”

    可说这话的时候, 脑海中闪过和他的那些梦境, 她很想让他像梦里一样对她, 连要推拒的话也卡在了，手腕攀上谢泠舟颈后：“表兄……”

    可这时谢泠舟反倒停住了，直起, 双臂撑在榻上凝眸看着她。

    谢蕴和公主错过的事让他意识到，倘若他不抓住，稍有犹豫就也可能会错过, 所以才会在今日挑明。

    且那日在朝台前, 他看得真切, 崔寄梦补上那一句“大表兄小心”时，看他的神与看二弟的神截然不同。

    他先前以为表妹在二弟跟前能从容, 面对他却总是胆小羞怯, 是因更喜二弟，可谢蕴和云氏的关系让他突然意识到。

    若一个人在另个人面前总能变不惊, 多半是因对方无法牵动他的绪。

    但这只是他的推断,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会猜错, 也不能视而不见。

    若只是一个吻, 他可以冲动甚至不顾理势索要, 因为她还会有退路。

    更若一步, 质大不相同。

    于是他伸拇指在她绯红的面颊上轻抚，明知她大概是听不懂的，但还是郑重：“我不愿再等去了，可你中了药。”

    她并不清醒。

    方的人还在边求饶边缠着他，谢泠舟咬牙撑在榻上，明明是她中了药，他却也忍得很难受，额角和脖颈上因克制青凸起。

    他压那怪异的冲动，在她额落一吻：“乖，这次不行。”

    崔寄梦不了这些，只想解开衣襟解，手刚碰到缎带时，被谢泠舟住了，他竟把缎带打了个彻彻底底的死结！

    她呆呆看着他，那神简直快哭了：“分明是你……你说要给我解药……你怎么能言而无信，你太混了你……”

    谢泠舟忍着心疼：“方才是我一时冲动，别哭，我会给你别的解药。”

    恰好云鹰在外敲门，语气轻快：“公！能解百毒的丹药来啦！”

    榻上两人皆是一怔，谢泠舟无端松了一气，而外的说话声也让崔寄梦脑中的一团麻些绪来。

    她神智回笼，奔到外间打开门，接过云鹰手中的药便一吞了去。

    谢泠舟在后拉住她的手，本只是想劝她等药效散尽再走，可崔寄梦误会了，即便是有解药，她也怕他。

    更怕自己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