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昀这才忆起，他自然也听过雁回慕自己于闺中悬挂自己画像的传闻，成婚那日，他还亲所见雁回捧着画。他去雁回中次数不多，见到画像的次数亦不多。

    “圣上！”兰贵妃哭哭啼啼扑在谢昀怀里，仿若谢昀就是黑暗中唯一的光亮，她将人牢牢箍住，“皇后要杀我！”

    “今日她若不将画来……”雁回淡淡：“你护不住她的。”

    殿门甫一打开，一冷箭猝不及防来，雁回一个侧堪堪躲过这暗箭。再抬眸，羽林卫将寝殿团团围住，而屋檐之后御林军搭弓对准屋。

    谢昀皱眉：“什么画？”

    “便是一幅画。”谢昀眉锁，烦躁：“就让皇后如此不顾礼仪？竟持剑闯翊坤，怎么？若朕不来，你是不是真的要将人斩了？”

    雁回转过逆着光将兰贵妃看着，她缓步走来，轻声问：“画呢？”

    兰贵妃瑟瑟打量着雁回，两个人浑都哒哒的，相比之，兰贵妃看不见她有半狼狈，兰贵妃忽然觉得这些年自己像个书里的丑角，她一直以为雁回又蠢又好欺负，不曾想这人能隐藏得这么，由此可见其城府！

    朱公公被雁回这举动骇得老一，他急急

    雁回跨过门槛，立于谢昀面前，一手负于后一手摊开，平静地开：“圣上。”

    他凝睇着雁回，除了初见，在记忆中雁回都是端庄的，她的一举一动都挑不错，如果不是雁回过于怯懦，毫无国后该有的果断和决绝，他是很满意先帝为他指腹的这个皇后。

    雁回抿了抿正要说话，惊絮先一步打断：“回圣上，便是先帝特允娘娘挂于闺中的画像。”

    谢昀手置于耳畔，正要令放箭，猛地瞧清面前立着的人登时厉声大喝：“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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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话说的极重，天一怒伏尸百万，周遭的人都跪了来，也只有朱公公替万岁爷撑着伞，这才勉让自己好端端站着。

    谢昀一嗤：“朕倒要看看皇后是如何斩杀嫔妃的！”

    雁回沉默片刻，负于后的手，那漂亮的手中握着的剑熠熠生辉，她把剑对准了兰贵妃，也对准了谢昀。

    “你莫以为，狗皇帝能救你？”

    往日，谢昀话一重，雁回便要随着人一齐跪，例如三月前小鸟啄人，还有暗伤人。

    而现在，雁回乌黑的发梢还在滴，那件三镶盘金彩凤纹衣锦被雨浸贴在她上，勾勒她并不算丰满的形，甚至可以算的上消瘦。

    “护驾！”

    “圣上！”兰贵妃扯了扯谢昀的衣袍，哭哭啼啼：“臣妾真不知哪里惹怒了皇后娘娘。”

    这层层叠叠的人群雁回一便见到了谢昀，如珠玉在瓦砾之中。

    谢昀没顾兰贵妃，他缓缓放用以发号施令的手，目光沉甸甸地落在殿雁回上，脸一冷了去犹如冰窟：“皇后，怎么回事？”

    谢昀一愣，怀里的兰贵妃哭得梨带雨：“圣上，臣妾并没有拿皇后的画像！求圣上明察！”

    谢昀等着雁回解释。

削薄的抿成一条直线，她人都未转，将剑猛地往后一掷，那剑不偏不倚恰好范金中挡住了兰贵妃的路。

    “我……”

    但今日雁回格外反常，她不但没跪声线依旧平静：“是。”

    说话间，雁回扯过垂于梁上的帘帐丢在兰贵妃上，兰贵妃以为雁回这是准备将自己勒死，便疯了般往外冲，脚底一在地上摔了一个趔趄，这帘却将她整个人兜住。

    就在兰贵妃摔跤时，整个人往前倾，推开了闭的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