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皆是往后一退。

    谢昀眺了画，再垂眸看向雁回，目光从她隐隐发红的眸一直落到剑上，随后谢昀惊讶发现，剑在抖，雁回在发抖！

    破天荒地，谢昀一肚窝火都散了，他何尝不清楚他这个皇后对自己的慕，从那晚梦呓念自己表字，和屋及乌地隐忍兰贵妃发难，以及现这副气极的模样都可以看。

    谢昀难得泛起了一丝不忍，僵地劝：“不过是一幅画。”

    雁回抬眸，她凝睇着谢昀更像是再看另一个人，一样的眉，只不过那人的中不似谢昀没有一丝温度，他那双如星似月的眸比谢昀的更好看，可再无人知了。

    “你知不知……”雁回中一哽：“这是……他在世上……最后一副……”

    大漠外窜的敌寇野蛮非常，国舅爷临危受命，上了鬼神面，从此将真容掩于面之。世人只知骠骑大将军覆面征战铁面无，而不知其容颜是一副带笑柔的容颜。

    记得他的人少之又少。

    不然，这幅画她悬挂这般久，又有几个人是认画中人的。

    外传来他投敌的消息，自此以后，大梁连他名字都是讳莫如。

    无人记得他，亦无人知晓他，更无人愿意铭记他的功勋，他被永远地钉在耻辱上！

    雁回哽咽，以至于谢昀并没有听清她后面半句话，他所见，雁回裹挟着杀意就要夺门而。

    “皇后。”谢昀冷声唤住她。

    “朕为大梁天，要护的人，就一定能护！”

    雁回脚步一滞，回过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谢昀面上方才的不忍绪仿若从未现，取之的是眉间让雁回习以为常的冷漠。

    “镇国大将军将尚方宝剑予你，并非就能让你为非作歹肆无忌惮，这江山是朕的。先帝既能赐尚方宝剑于大将军，朕今日就能从你手中收回！”

    “你以犯上，失了为皇后的统，朕谅在雁家世代忠烈可以饶你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殿外苦风凄雨，殿灯火通明，影与光亮之间难以化成一清晰可见的光影界，谢昀便站在这界，那明明暗暗勾勒着他的姿线条，他的五官仿若那开的画像一般变成稠的晦暗。

    雁回脑中嗡嗡作响，谢昀还说了什么她并没有听清，她只念着谢昀那句‘我要护的人，一定能护。’

    所以，谢昀早知画像毁了才会屈尊跟着她往偏殿来，也早知她会起了杀心，趁着她寻画的空档将兰贵妃安置妥当了，如若不然，她有尚方宝剑在手，谢昀也不会说如此自信的话来。

    “所以……”雁回忍着不适问：“她毁了这画也是你默许？”

    她忆起，那人征前对自己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