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俭奢易，由奢俭难。张相此人心极小贪慕虚荣，若圣上急了张相，难免……”

    谢昀淡淡打断：“朕就是要反他。”

    雁回只怔忪了片刻，之前一些无法想明的答案赫然浮面。

    张相还是大理寺卿时，得先帝之令，审过前骠骑大将军的亲信。也是张相亲自将签字画押的罪状捧于先帝面前，有了亲信的伏罪，这才钉死了国舅爷投敌的罪名。

    一代英雄就此败名裂，永坠渊。

    张相这人才疏学浅，能不位。谢昀这些年便是为了捧杀张相，张相自是受不了这样的落差，他想反手中又无兵权，自然需要别国的支持。如果雁回猜的没错，反张相后，谢昀就能在一定程度上洗刷国舅冤屈。

    当年审投敌叛国的逆臣之人，本就是逆贼。

    何其荒唐，又何其好笑。

    雁回何曾没有偷偷查探过，只是她派去的人都无功而返。国舅爷投敌一事，毫无端倪可寻。她虽不知谢昀是如何查到张相通敌，但并不妨碍她滋生的一腔激之。

    雁回一个笑意，这才正视棋盘，在该落棋的地方落：“圣上圣明。”

    谢昀从未见过雁回这样的笑意，在这酷的暑天像是一阵清凉的微风，直直心底。

    雁回十分顺从：“臣妾知该怎么了。”

    谢昀一愣，刚要说话。

    雁回瞥见他手中已空了的茶盏：“臣妾为圣上掺。”

    说罢便起，将茶盏中，递给谢昀时又柔声：“圣上，当心。”

    谢昀：“……”

    谢昀目光牢牢钉在雁回上，看她将那支唤为‘夺辉’的簪翻来，珠钗/鬓发间，雁回扭看他。

    “圣上若喜，臣妾便每日着它。”

    雁回勾，容颜艳，那一颦一笑若谪仙，竟将素来见惯人的谢昀瞧呆了。

    半响，谢昀咳了声，勉压心底的愫，修的手没着没落地去端茶盏，被的了一。平日里谢昀是会发气的，但现在为了掩饰自己的慌，竟直直地握住了茶盏，掌心被得绯红一片。

    他募地想起了那则广为传的佳话，谢昀掩饰地低啜了茶，摒除绮念问：“皇后可是真心倾慕……”

    皇后可是真心倾慕朕？

    谢昀本想这般直问，忽然想到了什么，别有用意地问：“皇后可是真心倾慕……画中人？”

    雁回没有多想，也没有犹豫。

    她斩钉截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