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缈近来总是半梦半醒，偶尔会听到几声檐外的鸟鸣，或是一个人轻盈匆匆的脚步声，还有总在夜里翻沸的蛐蛐与蝉织的声音。

    温的布巾小心翼翼地拭过他的面颊时，也总能令他找回几分意识，但似有千斤重，他最终还是要沦落于冗的黑暗之中。

    雨噼里啪啦犹如碎玉珠般倾洒碰撞在窗棂，淅淅沥沥的声音不绝于耳，从窗外钻来的风带着的草木味。

    急促的脚步声近了，踩在木廊上的声音越发清晰，在那只纤瘦白皙的手推开雕木门的刹那，谢缈骤然睁开了双。

    屋昏暗的光线因被推开的半扇门而亮了些许，他轻抬帘，正见那形纤薄的姑娘携了满的气，乌黑的鬓发几乎都被外的那一场急雨打，她生了一双澄澈的圆，或因跑得有些急，白皙的面颊还带了些粉，秀气的鼻尖还沾了雨珠。

    戚寸心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抬便正撞见他的一双睛。

    躺在床榻上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一乌如缎的发披散着，只着一白里衣，一张面容虽难掩苍白，却自有一墨铺陈纸上，如松如鹤般的气质，令人只看他致隽秀的眉，便能想到许多好写意的事。

    “你醒了啊。”

    戚寸心反应了一瞬，便忙走到床前，伸手才要去碰他的额，却又忽然缩回了手指。

    满手的雨只这么一会儿便浸得她手掌冰凉，她忙着用一旁净的布巾手，全然没注意到少年骤然绷的指节。

    只差那么一，她伸手碰他的工夫，他也许就要拧断她的脖。

    可她突然收回去了。

    戚寸心了手，却也没再伸手去试探他额的温度，或因他此刻睁着，正打量她，她没再好意思那么，只能坐在床前问他，“你可还发？”

    他似乎有些怯生生的，听见她的声音，他只抿摇。

    “那就好。”

    戚寸心终于松了一气，“你连着几日不退，我还以为你熬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