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再想想吧，不用这么快决定。”

    戚寸心坐在木廊的台阶上，认真地说，“这个真的很重要的，不能草率。”

    “有多重要？”

    谢缈坐在她畔，将被太烤得微化的糖葫芦递到她前。

    “你不吃吗？”戚寸心看着他。

    谢缈摇，将糖葫芦她手中。

    “成亲不能作假，想着骗过我姑母肯定是不能的，但若是真的成亲，那就是两个人一辈的事了，”戚寸心咬了一糖葫芦，又偏看他，“缈缈，一辈是很的，成了亲，我们就要永远在一块儿的。”

    她年纪还轻，本也说不清成亲到底是多重要的事，只能仅凭着些许印象对他郑重其事地解释。

    “夫妻，就要永远在一起？”他好似半不通人世故的白纸，听她说这样的话也觉得有趣。

    “嗯，”戚寸心了，随即有些疑惑地问他，“你父亲和母亲不是这样吗？”

    “他们？”

    他垂帘，似乎也尽力翻找了某些久远的记忆，母亲是什么模样他已经忘得净，仅有的印象，不过是她临终前地抓着他手腕，指甲嵌他的里，嘶哑难听的声音充满怜悯，“我这一走，也不知你还能不能活……”

    “他们从来不在一起。”

    他的嗓音清淡了些。

    戚寸心愣了一。

    “一辈是很的，”他却捻着她说过的这句话，于这般大盛的日光里回望她，他的眸清淩淩的，温柔又天真，“那你知不知‘永远’是很可怕的。”

    “为什么可怕？”十六岁的小姑娘不知畏惮，反问。

    他看着她，看她的睛，也看她鼻梁上那颗小小的红痣，他又忽然摇，眉笑，“没什么可怕。”

    她不知他为什么笑。

    不知他是在想象日后，或许某一天，她再也不能像此刻这样天真，她会害怕，会哭得满脸是泪，然后后悔今日对他所说的一切。

    那多有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