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燃了一盏香炉,烟雾缕缕从香炉镂空的隙里缭绕而，罗汉榻上着蟹壳青大襟袍的老者与一锦衣少年对坐手谈。

    “繁青，怎么发现的？”裴寄清在玉棋盘上扣一颗白，慢慢悠悠地问。

    “吴鹤月请不来叶天英,但您可以。”

    少年随后落一。

    裴寄清闻声,一张苍老的面容便浮起笑意，他摇微叹,“好小,我就知你连我也要查。”

    若是换了个人,只怕还查不他与叶天英之间的。

    “所以你才故意受了他那一刀？”他捻着棋笥里的白，抬。

    “您让叶天英被吴鹤月请到仙翁江上，不就是想让我演这一吗？”少年仍在看他落的棋。

    “嗯,演得好。”

    裴寄清落一，“若非如此,你父皇怕是不会这么快将太之位给你，他这一局是败给你了。”

    谢缈扯了扯，“我去缇前，舅舅才说,我们两个要让他不好过，可我竟不知，您何时又跟他是一丘之貉了？”

    “一丘之貉”这样的字着实有些刺人耳朵,但裴寄清却并不生气，他端起旁边的茶碗喝了茶，才：“繁青，你我都清楚,那张太后,和小皇上守不住这大黎仅剩的江山。”

    “所以绥离之战,您便与他共谋，连您的儿，我的表哥裴南亭，您都舍得让他去那个受南黎百姓唾骂的战败将军？要一个将军不打胜仗，偏打败仗，”谢缈笑了声，抬看他，“舅舅，这不荒诞吗？”

    裴寄清面上的笑意收敛殆尽，或是想起自己那个受万千人指摘，如今正在牢狱的儿，他心中浮起酸涩，沉默片刻，才：“繁青，这是我与你父皇的易。”

    “当年，依照昌宗皇帝的意思，本该去北魏的，是齐王府的世，你的兄谢宜澄，但你兄与吴侧妃合谋，是用了法，让昌宗皇帝改了，要送你去北魏。”

    “比起忌惮你兄，吴侧妃更忌惮你，只因你兄的母族在麟都，那儿早已被伊赫人的铁蹄踏过，他的母族已不剩多少人，而你后，则有我裴家，在月童城还不叫月童的时候，我裴家便已是此地大族，昌宗皇帝南迁月童，更越发倚重我裴家，所以吴侧妃才要千方百计的，让你去那个质。”

    裴寄清叹了气，“君恩在上，其时党争甚嚣尘上，我裴家若多说一个不字，在那些言官中，便成了藐视皇恩，不尊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