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亮，明九娘就带着晔儿开始搬到早已收拾好的新家。

    萧铁策看着她蚂蚁搬家般一趟趟挪东西，仿佛有什么东西沙一般慢慢从指间失，他却无力抓住。

    “男人啊，有时候得拉脸；我老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

    王太医和萧铁策坐在破房的桌前，面前各有一碗酒，桌中间孤零零的一盘盐豆；秋在门槛上坐着被晚霞染红的天边，耳朵却竖起来听着屋里的动静。

    萧铁策：“喝酒。”

    银是明九娘赚的，房是她买的，她心里装的是别的男人，才和他大吵一架，划清界限，他怎么能拉脸去找她？

    王太医：“我冷看着，之前她确实不像话，要不我也不能总劝你休了她。但是最近这两个月，你不觉得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吗？”

    萧铁策怎么能不觉得？又有谁，能比他受得更？

    可是不是从前还是现在，有一样没变，那就是她并不想要和他过日。

    萧铁策早就想过分开那日，只是没想到，她离开之后，自己竟然会觉得空的。

    “不说那些。”萧铁策，“我给您老倒酒。”

    王太医摇摇：“你这倔驴。从前的对错不说，这次的事，确实是没为她考虑。”

    萧铁策“嗯”了一声。

    孙茂名和吴旭铎确实都投奔了明家，但是其中有一人是假装的，是想混去卧底的。

    萧铁策为了让那人获得信任，才决定“上当”——太遗书这件事，他本来就知是假的。

    他有信心可以逃到京城，那边有人接应，帮他求，不会让他因此殒命。

    宋珊珊知后，一定要回京帮他周旋，却没想到，事最后变成这样。

    “这件事不怪她。”王太医，“而且她这么一来，所有人都知你想回去，是她拦着，也不算他们办事不力，明家也不会怪罪。不过，明家会不会找九娘的麻烦就不好说了。”

    最后一句，意味。

    萧铁策却想，自会有人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