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一暑假那年国的。”黎洛说,“……没能告诉你，抱歉。”

    宁茜看着面前垂着的人，轻轻了气,没说话。

    许久，她才问：“那这些信呢？”

    从清大寄来的信，一共六十六封,自她在申海艺术中学，直到她提前参加艺考、一路偷偷北上,都没有断过。

    “我国后的那些，都是借我室友的名义寄的。”黎洛扯了,“他分去了微电。”

    清大应用数学是大类招生,本科二年级才会专业分。

    地址是“清大微电系”的那些，都是他托人转寄的。

    而当时的黎洛,已经以肄业生的份，独自离乡背井了。

    又是漫的沉默。

    “那次来陪我参加夏令营……闭营式之后,你就走了吗？”宁茜又问。

    像是面对着一层厚重的冰。

    害怕会有什么轰然崩塌,于是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落敲击。

    分明是想要击碎，却又只敢隔靴搔地迟疑。

    “嗯。”黎洛了，“送你回学校的当天晚上,我就乘凌晨的飞机去了洛杉矶。”

    “……”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

    宁茜忍不住气急,话音又染上了鼻音。

    黎洛慢慢地抬起,顺着她的发轻轻抚过去。

    掌心温厚，他的神却脆弱又悲伤。

    “……是你说,叫我一定要来的呀。”

    黎洛轻声。

    宁茜滞了片刻，咬了发颤的,“那你就不能,不要走吗？”

    “或者告诉我。”她的泪打了个转,飞快地落来，“你明明早就预到了吧。”

    像是蓄积太久的大坝终于决了堤，的泪不受控地往外砸，宁茜的肩膀剧烈颤抖着，指尖抓住黎洛的衣襟。

    “你明明猜到了。”

    “还对我说那样的话。”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瞒着我。”

    黎洛跪在她前，伸手去抱她。

    他的嗓音痛苦又绝：“茜茜，不是我不想，是我不能……”

    ——他们以黎雅要挟，他签了那份不平等的契约。

    他本没有求援的可能，更遑论告诉心的人。

    “因为你父亲，是不是？”宁茜咬牙问。

    “……是。”

    黎洛地拥抱着她，相贴的肤发，心和呼混地纠缠着，他了气，艰难地说：“最初只是，觉得没必要把那些、不堪目的事，说给你听。”

    “后来，当我想说的时候，已经说不了。”

    黎洛的睛通红，却缓缓抬手，拿指节轻缓又小心地拭去了她的泪，像是碰一件稀世珍宝。

    “……我曾经以为、只要足够努力，总有办法、能掌控自己的人生。”

    黎洛弯起，“直到我发现，我努力的方向，分明都是错的。”

    “我本不。”

    他似是在笑，宁茜的心却一阵阵窒息般疼。

    “你别说了……”

    她见过好多好多样的黎洛。

    瞎胡扯的小男孩，一本正经地胡说八的样很讨人嫌；

    穿着白衬衫的少年，从教室外经过时，清瘦的袖卷过穿堂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