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手艺甚至都没给小舅舅、给杜伯伯、任姊姊尝过，反而便宜了那些人。

    簪缨记得杜掌柜也说过这样一句话，好像她随便什么惊世骇俗之事，他们都是依她的。

    卫觎看着小女娘忐忑解释的模样，只一句：“阿但行己事就好。”

    一路门，转曲桥，他由着婢引路，来到一间轩窗四敞的古木梁藻堂轩中。

    他是蜀王这一脉的，京前父王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一定侍奉好祖母太妃。李容芝知祖母与父王母，他京不是来享福的，是来代父尽孝的，若让祖母半闪失，他便是以命相偿也抵不了罪孽啊。

    就为一盏酪，来回不停蹄 ，尘土也染了靴面。

    又看了看簪缨的气，问她今日可大好，早起用的什么。

    说来也愧，傅娘往日在里细心照料着祖母，他与王妃正经孙辈的，反而不到晨省昏定，心常抱憾，对傅娘更是多有激。

    她低眨眨：“我明日不吃了，小舅舅别去西市买了。”

    卫觎一静后笑，“谁说吾家小女不伶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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缨的睛只盯着那玻璃盏外上一颗颗晶莹的小珠。

    簪缨被夸得极不好意思，岔开话：“小舅舅，我这便去见一见徽郡王，等说完话，冰酪正好得。”

    这大抵只有女孩才会心照不宣的小雀喜，她不知小舅舅何以明白。只是想起了过往，从来是她心好糕送给别人，期待着别人时的反应，甚少顾着自己。

    一见上首方席上跽坐的那纤姿玉影，李容芝二话不说，先行一揖，一躬到底。

    为统领千军的大司，又是辈的，来回给她跑，病中偶尔撒一回还说得过去，再多的脸，她可没有了。

    堇一一应答。簪缨看了一他，又将视线挪回冰盏上，还没有吃，便觉心里酸酸的了。

    卫觎里漾一分柔，消解了如剑眉的锋利，将冰盏给堇，嘱咐，“等化了再吃，只许吃半盏。”

    结果这份恩还没等回报，又厚着脸前来求人了。

    他每次带回的冰酪，都犹有珠儿凝结在盏上，让她受到清凉的气息，让她看着那晶莹的酥山一化开去，让她在津分的期待中，畅想过一刻的甜酪会是什么滋味。

    这一世簪缨不可能再顾念所有人，但若力所能及，也不该见死不救。

    郗太妃是个好人，待她也不错。前世迁到萝芷殿后，簪缨记得真的两个人，是徽郡王妃和王家三娘，都曾投帖来探望她，虽然最终被庾氏挡回了，但这份心是存在的。

    她笑应一声，再无疑虑，回寝换了玉白缀的襦裙，便请杜掌柜请徽郡王上山，至会客厅一见。

    不用这般小心翼翼。

    簪缨探白的指尖一指卫觎的靴。

    卫觎闻言，目光有一瞬冷黯。“想吃就吃，都是人买的。”

    她仿佛知卫觎不赞同，不待他回答，又抢着：“我知这其中也许有里的谋，我有分寸的，无论因着什么，都不可能再回。只是万一是真，我也不好睁睁听闻郗娘娘事不理，便先去探一探徽郡王的意思再看。”

    李容芝在行已等了一个日夜，听闻傅娘终于肯见他，几乎喜极而泣。

    她并非全然因着嘴馋，这次因她生病，小舅舅为哄她，一日一盏冰酪酥地送到她这儿。从西市到行，一来一回，要想一盏冰饮不化，只能快加鞭。可明知是要化得不凉了才能吃的，即使带回一盏化的也无妨，小舅舅却不曾如此。

    “冒昧来见，请傅娘恕容芝失礼。然事关祖母命，容芝

    的抚。

    她知，给她的东西，小舅舅不会假手于人。

    期待本，便是一无可替代

    这无条件的偏，也许便是有家人在边的踏实吧。

    没有的时候不知那是缺憾，有了，才发现，原也会有人如此顾念她。

    她们没有帮到她什么，但也没有对不起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