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随声至，两名披裲玄甲的兵卫踏靴堂。左边那兵革七尺材，眉尾带疤，蓄短胡髭，手腰上佩刀，直视上首笑：

    他知今日阿缨要

    他的目光扫过对面那两个北府兵，后者见他，颔首为礼而已，李景焕戾然皱眉。

    说到此，他瞟了堂中少年的后背，声音一沉，“大司吩咐了，等着。”

    说话的功夫，已有两个书吏合搬一床簇新的红木矮榻过来。

    “事主还没到齐，便动上私刑了？六十仗去，这人还有命说话吗？”

    在看到她的一刹那，他压膝起，一刻上便传来熟悉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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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衙役领命挥杖，掌宽的木板落在沈阶背脊上。

    李景焕一袭蟒纹白绡襕袍，右腕上缠着厚实的纱布，神清冷地跨京兆府，随侍三四人。

    好在这安静没持续多久，府衙外又有车之声传来，不一时，只见一劲装峋男人与一位纤窕素面的少女并肩而至，细看之，男人的手掌还虚虚护在女腰侧。

    当听到“大司”三个字，那半在木柞地板上的面微变。

    才打过五杖，忽听府衙响起一声：“且慢！”

    那胡髭兵卫笑：“不敢当大人一声将军，卑职海锋，乃大司帐假节，专司军令。素来只知大司的令，对这京城的律令却不大熟。”

摸不准，为难地皱了眉，挥手让衙役先打着，命小吏去后堂将府尹请过来。

    “敢是大司帐吧。将军容言，白告官，需先杖责杀威，此为律而行，本官何敢行私刑。”

    安轸见北府卫低，赶忙上前拜见，“官见过大司……”

    ——“焕儿，阿缨咳疾不愈，说

    同时前闪过一个陌生的画面。

    ——大司要等，谁敢不等着。

    没等多久，署衙外果然响起一阵车銮铃声。

    正是卫觎与簪缨。

    李景焕里却只有一个簪缨。

    那安府尹已带着吴主簿迎将去，及至堂门，看见那踏履而来的人，他却瞿然一惊，“太殿！您如何来了？”

    安轸请太坐在上位主座，被李景焕阻了，令安公这位府衙之主上座，自己在堂首位坐定。

    一堂之中，一时无人开，静得离奇。

    跪在地上的沈阶微微侧目。

    他瞥了地上两人，“听闻有人敲登闻鼓，事关傅氏兄弟的战功，孤顺过来。安大人自行断案便是。”

    正这时候，京兆府尹安轸也从屏门来了，这是名五旬年纪上的官，穿黑地绛缘公服，贤二梁冠。他的目光在这两名擅闯京兆府的兵士上扫了几，看来历，心一声倒霉，面上作笑：

    安府尹则笑容发，知这是个惹不起的主儿，赶忙抬手让衙役退。

    便快意地瞧着，抬指抠抠鼻孔，有如看戏。

    他此前听闻大司之名，已威压重，迎面见到，只觉这位立朝以来最年轻的大司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年轻，却不是铁面獠牙，而是一派俊冷逸的相。

    然那从骨带的凶煞气，镇面袭人，让人不得不低。

    去傅家脱籍，担心她承受不住，从东来本是直奔着傅氏祠堂去的。

    半却听报，说有白丁在京兆府前击鼓，声称第三次北伐中，救城立功的不是傅容，而是阿缨父亲，此言石破天惊，他怔营之后连忙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