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氏对上他的目光，心中微，随即蹙起尖细的黛眉，沉沉：“你在质问你的母亲吗？”

    李景焕直视庾氏，慢慢蜷手掌，接着问：“所以昨日让崔愉去乐游苑，也是母后的谕旨吗，母后，您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的量已庾氏许多了，庾氏想看清自己孩儿的脸，已要微微仰面。太冷不减锋芒的视线让她心中发酸，向外轻扫，李荐识趣地屏退左右。

    庾后语重心：“孩，母后还能为什么，那丫的心，看是归拢不回来了，能来她的钱也是好的。当务之急，先把苑北行建成，为陛把差事漂漂亮亮地办妥。昨日形你也瞧见了，王氏亲厚二皇，三吴首富又拉拢王氏，怪母后给不了你助力，你说咱们母手里的牌，还剩什么？你现如今只有牢牢抓住你父皇的重，这关乎东地位，你可千万别犯糊涂！”

    李景焕有些陌生地望着前的女人，一字一字，“我一早要的便不是她的家财，母后不知吗？”

    庾氏气他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开窍，脱：“你想要她的人，也要一步一步来！”

    李景焕波如晦，心起伏。

    他曾以为，母后是这座里除他以外，对阿缨第二好的人，毕竟阿缨一直在她的膝将养大。可现在，看着她油然一副算计阿缨骨的面孔，李景焕忽然恍惚，觉得她确实是说得“她不是还有左手”、“迁她去萝芷”的人……

    他不明白，赖以信任的母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更令他不敢细想的是，在那场不属于他的记忆里，他了母后的帮凶，一字未曾辩驳。

    那些零碎的片段，仿佛正一由假变真，一无视他的抗拒，浮面。

    李景焕的自打离开京兆府后，便不再疼了。他见不着她，便不会疼，也不会想起更多事。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若他想安稳度日，最好的选择，莫过于从此以后再也不见阿缨。

    因为李景焕直觉，后的事不是好事，他不愿作想。

    可他不到。

    今日在府衙里，他亲目睹簪缨一一地用簪周燮的膛，侧影却静得像冰。

    那不动声的凄厉与发，让他心慌得难以忍受，他只恨当时簪缨边之人不是自己。

    他想保护她。

    哪怕余生见她一次便疼一次，他也还是想与她朝夕相伴。

    “我要的是她的心。”李景焕疲惫地垂与庾氏如一辙的凤眸，“母后以后切莫再伤害她的事，孩儿自有分寸。”

    说罢，他也不行礼，转便回自己的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