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我知呀。她告诉我了。”

    刻板如老吏的顾元礼难得地怔了怔，“她告诉你了？”

    “是呀，临别时，缨小娘对我说，她今日与我碰面，其实是与顾御史顾府君你有关，说我回家一提，阿顾你自然便明白了。”

    方氏自己的心已经够大了，却还从没见过这样把心思摆在明面上的人，便是想提防，也提防不起来了。

    她人不聪明，回了府半晌才琢磨过味来，今日西曹掾夫人邀她去吃茶，故意说些里的秘闻，原是没憋什么好。可是对那位缨小娘呢，尽初识，方氏却从心里觉得她可。

    要说的话，便是那小娘神净，说话实在，让人舒服。

    至于官场上的弯弯绕，方氏从来不懂，也懒得去费脑。

    今日那些官妇人围着她吐恶言，方氏当时吵不过，回家来却也不会跟顾元礼如何告状，因她知，她的夫君是正直之人，不会因为私

    怨去弹劾同僚。

    顾元礼已经明白了那位女公的意思。

    数日前，他才在朝堂上弹劾卫觎为国之贼，今日那名与大司相匪浅的女娘却帮她妻脱困。

    这是明晃晃在打他的脸，在问他，她都可以不计前嫌，他为大丈夫，却忍见妻受辱吗？

    听阿方的描述，今日茶坊中人，有平嫔一派，有皇后一派，那个四两拨千斤的小女娘，是着他站队。

    若不，那他自然便‘不是个男人’了。

    顾元礼低看着阿方手上令她不释手的宝石戒指，轻抚她的发，无奈苦笑。

    谋么？

    这是在报他一箭之仇啊。

    “咻！”

    一箭正中靶心。

    榆树荫，有人在学箭。裘及地的男人站在少女后，把着她的手臂，从鲛中取一只新的箭羽，搭在他给她削制的小弓上，右指扣着她二指，都不用她用力，一拉一放，又中红心。

    “为何拉顾元礼局？”

    卫觎一低便能看见小女孩扑闪的睫，微微展眉，趁隙问。

    “他说你坏话。我不喜。”

    簪缨答得坦诚，仿佛又想起了那日听到的那句话，皱皱眉，向后仰起雪白的脖颈，“小舅舅，他会面针对庾氏一党吗？”

    “他么，无关大局。”卫觎目随淡。

    簪缨，她也没想过一定能唆摆成顾御史，不过是布枚闲，寒碜他一番，余的凭他自愿罢了。

    庾氏能否得惩，说到底在于态度一直模棱两可的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