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要说话，卫觎又：“摘得这朵莲是七年前的事了，三年一开，便是现在去了西域也无用，杜掌柜不必太放在心上，西域雪山凶险，派遣人力是枉耗命。”

    顿一顿，他回望帐榻，“我知，杜掌柜将寻找那六味药的事告诉阿了吧。那个说了就说了，今日之事，你若想她醒来后日日活在痛苦里——

    “尽说。”

    知今晚前因后果的，就只这几个人，卫觎自己的人约束得住，唯一的变数便是杜防风。

    杜掌柜从那静的语气里知到一暗涌的凛冽，心弼弼。

    虽则他私心里也愿瞒着小娘，但听见卫觎的吩咐，便觉格外心酸，也觉得自己格外面目可憎。

    葛清营已施针使簪缨的烧退去，既有了药，便先不用那虎狼方行醒病人。他的说法，“女公近日劳累过了，让她睡一睡，并无大碍。”

    他给的熬药方法，需用文火慢熬雪山莲八八六十四刻钟，也就是将近一日半的光景。杜掌柜得知后便去一刻不离地守着药炉。

    卫觎留在屋里守着她。

    堂开窗散了血腥气，正是夜清月凉。葛清营料理完一个，没有离开歇息的意思，观觇卫觎侧脸，“上个月发作了几回？”

    徐寔一，知到不屈权贵的葛神医要骂人的前兆，替主公遮掩，卫觎睛不离榻上人，随：“没有。”

    连掩饰都懒得装一。

    葛清营皱眉伸手，住他的手腕。

    卫觎却翻手挣开，即使知簪缨睡梦中什么都听不到，仍然忌讳在她耳边说这些不好的事。起对葛神医向外比手，“外面说，有劳先生。”

    葛清营好歹怀着一颗济世救人的慈悲心捺住了脾气，三人坐到屏风外，葛清营仔细地给他把了回脉，越听眉越。

    他言又止地看了卫觎好几，最终只是叹息：“若还想撑完这场仗，不可再动怒。”

    从听得簪缨中蛊开始，便反常地压怒气，静得像一潭的卫觎漫不经心：“知。”

    “不可再动。”

    徐寔忍不住看了大将军一。

    从侧面看去，男人笔直的鼻梁如一座峰峦伫在刀削的崖之上，生了这张掷果盈车的面孔，却又如此凛寒不近人，只会让人想到禁二字，而不会将任何放浪靡的字与他沾边。

    所以世人皆，大司不近女。

    然而那羌人之蛊，本就是激发男人一切望的恶。

    从前每到十五圆月夜，大将军是要泡在冷桶里冷静自己的。

    可自打回京这几回发作，每次都赶上离得小娘很近，早早备好的冷浴都无用武之地。徐寔有些难以想象，大将军不行那事，是如何忍耐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