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绣面粉，咬低。

    ……

    李景焕被关在一间地窖里。

    仲冬的菜窖冷，泛着一储菜的呕味。梯木板盖的隙洒稀薄光线，落在李景焕苍白木然的脸上。

    他的一直在疼。

    自从记起前世完整的记忆，他的疼就再也没好过，日以继夜，如锥刺骨，仿佛应验着前世他发的那雷殛加的毒誓。

    而这些日一闭上，他前便是自己用刀母后的那一幕。

    血，手上都是血……

    他在石冈结庐而居的日，睁睁看着他的母亲日复一日在地上爬，中发汪汪喊叫，那

    些奉卫觎之令看守在破庙外的人，严格遵照卫觎的意思，每日只给母亲喂剩饭溲。

    他看着母后每次都泪吃完，睛不敢看向他；

    他看着她腰上的那条狗尾在她肤上不断腐烂发脓，却甩之不去。

    李景焕终于意识到，卫觎的心何其恶毒。

    他却也不得不承认，卫觎说的没有错，只有他能帮着母后解脱。

    他实在看不去，也忍受不了，于是就借了北府卫的刀，亲手擢母亲的心窝。

    当时那些看着他的守卫，像在看一畜生。

    没错，他是疯了，被卫觎疯的！母亲固然对簪缨了无可挽回的错事，他亦承认，他亦不惧以命来偿，可卫觎分明可以给他们母一个痛快，为何要用这作狠毒手段！

    卫觎既留了自己一条残命，李景焕偏就不想死了。他落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地步又如何，上辈，卫觎的寿数还没活过他。

    李景焕记得，前世，二十万叛军渡江兵临皇，提以簪缨作换。然簪缨死在和谈的前夜，大晋皇城终究被破。

    他命人打探了新安王的底细，知他名为龙莽，原不过是濉一带的乞活贼首。这样的人，却目中无人地带领护卫踏殿，手中刀指向他龙袍，戛声狞笑，问他还有何遗言。

    李景焕注视那个一脸狼顾之相的男人，只问了一个问题：“为何是你领北府军杀京城，卫觎呢？”

    “将死之人，问题恁多。”新安王居临地注视他，“告诉你这黄小儿也无妨，大司对本王有知遇之恩，纳我麾，教战法，杀北胡。可恨他妈的贼老天，妒损英杰，大司半年前已伤逝，只是秘不发丧，临终前此公将北府军托付在我手。我若不反了这狗倒灶的世，岂对得起他？”

    “秘不发丧、秘不发丧……”李景焕若哭若笑地重复，他登基以来一直惧怕的心霾，不知味寝不相安的心腹大患，竟然已经死了！

    “为何讨要阿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