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认真的吗？”

    睡着的燕暮寒听见动静，意识翻了个，不知了什么梦，咕哝着笑模样，宛若稚心。

    祝珩静静地看着他，站了很久，等到门外的塔木和裴聆挂好了灯笼，叫他去看，他才俯，捻了燕暮寒的耳尖：“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你若真能将南秦送到我手上，许你一个后位又有何不可？

    对啊，有何不可，左右他又没有喜的人，而燕暮寒很顺。

    -

    晚上夜通守，大军整装待发。

    塔木掐着叫醒了燕暮寒，他睡饱了，也睡得酒醒了，没敢提胡闹的事，换上了一戎装，命人牵踏云。

    要发的时候，祝珩拿着一件狐裘大氅来：“夜里风大，披上吧。”

    白狐裘，厚厚的一层绒，是上好的料。

    燕暮寒讶异：“给我？”

    他记得祝珩很宝贝这件大氅，珍而重之地带在边，亲自打理，连碰都不让别人碰。

    “暂时给你穿一晚。”燕暮寒坐在大上，祝珩将大氅递过去，袖间的手串来，叮叮的响着。

    要不要给你，还得看你以后的表现。

    这是祝苑的陪嫁，也是祝苑留给他唯一的东西，往后若是燕暮寒真成了他的皇后，这大氅便是给新媳妇的见面礼了。

    穿一晚已经足够让他兴了，燕暮寒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我会保护好它的。”

    祝珩好笑地看着他：“是给你穿的，别坏了就行，等到了军营里，你再还给我。”

    “好。”燕暮寒披在上，刚准备走，突然勒住，“嗯？军营里？”

    祝珩颔首：“军师不该留守军营吗？”

    燕暮寒猛地惊醒，不错地盯着他：“安，你……”

    “走吧。”祝珩看了远来赶来的人，摆摆手，“我在军营里等你。”

    燕暮寒激动得手足无措，不敢去看祝珩，命令：“塔木，我将军师给你了，平安护送到军营里，若有闪失，唯你是问！”

    塔木在蹄声中回：“将军放心，我一定把主照顾好！不对，该叫军师了，主是要帮将军了吗？”

    他期待地看过去，脸上隐着惴惴不安，毕竟祝珩是南秦的皇。

    “是他帮我才对。”祝珩轻叹。

    街被沿路人家挂的灯笼照亮，一直通向远，像一条从天上落来的金星河，贯通家家的期许。

    祝珩瞥了一脸茫然的塔木，负手前行：“走吧，去军营之前，先去另一个地方看看。”

    这次只有塔木跟着，两人都是用北域话。

    塔木推荐：“今晚城中很闹，主是想去逛逛吗？我最喜的是西城的篝火晚会，大家会围在一起吃东西，还有祭祀礼，会送延塔雪山上折来的梅枝……”

    祝珩望向远方，在街连绵不断的灯火，是乌压压的人：“我们要去一个你不喜的地方。”

    “嗯？”

    “我们去东城拍卖场。”祝珩语气戏谑，偏过，如愿看到了他僵住的脸，“我们去找金折穆讨酒，我这个军师，总得给将士们送福利才是。”

    昨日金折穆既然撞上来了，就别怪他宰人。

    东城灯火通明，商铺都开着，人群熙熙攘攘，比白天还要闹一些。

    今日恰好是十五，祝珩到的时候，拍卖场里正在举行拍卖会，金折穆站在二楼，搭着栏杆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