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模样的红狼用雪洗去脸上的血渍, 就像舞台的演员卸妆容，野兽鲜明的金瞳目

    他很是叹：“一采的好戏吧？可惜我没看到黑狼的表，他气坏了呢, 妳真正的信徒雅南已经被他大卸八块了, 那惨状可真是……啧啧，幸好我趁机逃了来。”

    莳萝终于明白了：“你就寄居在他血，他是你的容。”

    先前的猜测只有对一半, 当初培养雅南的的确是红狼的血, 另一半就像穆夏所说，这是一只卑鄙胆小的野兽，他怎么可能会甘心死去？他从未真心忏悔自己的罪, 所以在被杀死前就“杀死”了自己。

    红狼满足又痛苦地一气, 彷佛在回忆什么震撼彩的表演：

    “狼血是永恒的诅咒, 曾经作为月女巫的妳，应该知那位红骑士里奥吧?他讨伐黑狼时浑沐浴狼血，就此成为狼王的容，双方都半死不活、痛苦纠缠，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也舍不得这么对自己。”

    恶狼慢条斯理地净手上的血，着森白的犬牙。

    “我无所不知，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但犯禁忌会付代价，哪怕是狼人悍的也不例外。每一次预言，我的躯就会腐败，我喜年轻的孩童，因为只有孩童的可以撑久一。”

    假借少年姿态的红狼躺在染成猩红一片的雪地，他模样纯真，贪恋着余温尚存的鲜血，就彷佛孩仰卧在赤的枫叶毯。

    “十几年前我只是窥见了一终末的影，就差溃败成一滩不成形的血，恰好萨夏的女需要更多狼的血研究，我们达成共识，我用最后一丝力量选中雅南，从他上看到的未来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莳萝这明白了。怪不得雅南总是无法受控，一个人的脑袋有两声音，就像住着活生生的天使和鬼，女神前安抚乖戾脆弱的信徒，后猩红诗人几句话就能再让他重新陷癫狂。

    “我每日每夜都在雅南梦境中低喃。他是你的造，那受妳祝福的比石还，即便溃烂只要回到黑暗中也很快能复原，可惜这孩的灵魂太脆弱了，我不能对他倾诉太多，免得他神崩溃。”

    莳罗没说话。血鬼与即将孵化的天使一样，都是女神上的星石碎壳打造而成，漆黑的是宛如永夜的背光面，残留着漂泊于星海的冰冷，从中新生的躯壳就如暗的土壤一般，滋养着从冥河回来的残魂。

    但雅南这边却不知何时钻了一恶心的虫，蚕着少年本就支离破碎的灵魂。

    猩红诗人看女神的排斥，他叹一气，彷佛在对着一个不懂事的小孩：

    “不只是雅南和我，无数人都为妳付代价，妳应该已经知自己背负着何等大的使命，一切都如我所预言不是吗？猩红之月升起，新生之神复苏……但莳萝殿，妳的使命还没结束呢，没有我的预言，妳会像当年的克莱奥殿一样殒落，一样死在黑狼手。”

    “祂是被你们杀死的。”

    诗人皱着眉，很是苦婆心地解释：“不、不，不一样的，孩，罪孽是分轻重的，西里斯之所以纯白，是因为他是个慕虚荣的蠢，他不肯让自己的狼沾到鲜血，只愿意帮忙遮掩罪行；至于我就比较倒霉，谎言和谋都得我来，我这张嘴吐的言语也永远被诅咒，但真正可怕的是黑的狼，那是个真正冷血嗜杀的野兽。”

    他沾着地上的血渍，画了一个血淋淋的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