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珊珊？”

    “唐老。”

    少女轻轻，声音平静而沉稳，目光落在明黛脸上，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相符的疲惫与沉默。

    她穿着一天青的衫，发绾在脑后，腰间别着一把剑，恍惚间，让明黛不由得想起了当初在青山峰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

    那时候的穆珊珊也同样是这样一打扮，甚至连场的方式都与当初相差无几，可时隔一年的今天，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平静地解释：“我爹想要成为皇，但只是化神境还不够，光靠吞噬的话，金丹甚至元婴都已经无法再满足他对晋级的渴望，所以他想要独吞灵泉的力量。”

    明黛大为震惊：“他疯了吗？！”

    灵泉为灵力之源，哪怕再怎么枯竭，其中所蕴的力量也绝非他们这些凡胎能够承受。

    凌华是被气给冲昏了脑吧！

    在场的孔方显然不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可饶是这样，每每听到此，他还是觉得荒谬。

    权势，真的就如此好吗？

    穆珊珊笑：“或许是吧。”

    能够在十多年前便杀妻灭师之人，疯，也很正常。

    明黛死死地皱着眉，又突然想起另一件事：“他和宋寄词是什么关系？”

    穆珊珊：“合作。”

    她顿了顿，又：“我也是事后才知，这些年里，他们没少在门的灵脉上文章。”

    孔方适时补充：“这一我倒是可以说明，老可还记得宣山小灵脉？”

    明黛：“……”

    她还真不记得，甚至听都没听过。

    不过孔方显然也早就料到了她会是这个反应，倒是一也不意外。

    毕竟那件事确实很小，小到如果他不是亲历者，怕是也不会记得。

    “当时正是因为宣山小灵脉的账目了错，务堂要求众弟严查，若非唐老教了我珠心算，又正好在运算时被谢老撞见……今日的我恐怕早就不知葬在了何。”

    孔方一边说着一边低看了腰间的那把铜钱剑，不禁有些慨。

    时间要是倒退一年，他恐怕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一个跑打杂的外门弟，有朝一日也能拥有师父、灵剑……成为被人敬仰的师兄。

    这一切，都是因为明黛，因为清北书院。

    孔方有很多慨的话想说，但很显然目前并不是一个好时机，只能继续解释：“再后来，经过查证，我们发现，原来是灵脉开采的时候便被人动了手脚，上缴门派的数量和实际开采的数量并不相同。”

    而那些灵石，除去一分被用来中间打之外，最终大分都向了飞星盟的袋，就和北境的地易一样。

    简直是一环扣一环。

    明黛眉锁着，片刻后又才问：“既然如此，那你们可知宋寄词和飞星盟的来历？”

    来历？

    穆珊珊不知明黛为何会这么问，但还是回答：“飞星盟我不太清楚，但宋寄词的话……大概四五年前，我爹在北境捡到了宋寄词，见她骨奇佳适合修剑，便将她带回了凌云峰上，收为关门弟——是有什么问题吗？”

    明黛没说话，心中暗自琢磨：四五年前，倒是能够和飞星盟活跃的时间对上，但这样一算，宋寄词那时应该也才十一二岁，和现在的云时他们差不多大。

    她一个小姑娘，怎么能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布这么大的一盘棋？

    难不成……

    明黛回想起当初在地里所看见的那副画，又追问：“这么多年来，你们就没觉得她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