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蜷起钻了去。石实在太窄，即便尹澄已经将缩到不能再缩了手肘依然跟他挨着，避无可避。

    此时的尹澄已经有些疲力竭，采样工作走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又跟罗哲恶斗一番，还跑了这么时间，人一坐来就有虚脱了。偏偏这个隙太小，只能僵直着。

    梁延商瞧了她一：“刚才找的那两地方你不去，非要跟我挤在这。”

    尹澄气吁吁：“陈老板不是说这里会发山洪嘛。那边是坡路，土质太松不能避雨。后来那个地方地质凹陷，碎石多不安全。”

    梁延商挑了眉梢：“搞地质工作的就是不一样，那况你还能分析地形？”

    暴雨彻底倾泻而，大雨顺着石的边缘形成密集的雨帘，将隙里阻隔成狭小的空间。尹澄缩了缩脚，抱住膝盖，目光空地看着黝黑低沉的天际。

    梁延商见她面苍白，问：“刚才没吓着吧？你这一路拽着我跑跟逃命一样。”

    尹澄没有说话，神凝滞，好似陷了自己的世界。再次开时，她的声音像从天边回过来，冰冷，单薄。

    “我妈死于山洪。”

    残酷的暴雨溅起泥土的气息，再砸到他们上。

    梁延商缓缓侧过视线看着她，顷刻之间便读懂了她拽住他时颤抖的神。

    “遗没搜寻到，有人说被冲到山坳里埋住了。”

    尹澄目光发直地盯着淌的雨帘，声音断断续续。

    “她从事地质工作将近30年，足迹踏遍西南地区。有时候为了帮村民找到一质好的井，能待上几十天不回家。我小时候其实不常能看见她，她要参与地质灾害预防，在外面几个月都算短的。”

    尹澄垂帘，打的睫贴了来模糊了视线。气温越来越低，中午的时候还烈日当，空得汗，这会却瑟瑟发抖。

    梁延商脱外，艰难地伸直胳膊将衣服罩在她上。

    “你那时候多大？”

    “12岁，接到消息的时候还在上课，我爸来学校给我请假，告诉我……我妈没了。我其实不太相信的，那些人又没找到她，说不定她还活着。她那么厉害，从小就教我怎么辨别气象变化，怎么避险逃生，怎么可能没有事先发现不对劲呢。也许她跟以往一样，去几个月，哪怕一年半载就突然回来了，那时候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孟博士走后，很多人来尹澄家里问。有地质局的领导，有当地电视台的记者。直到凤山小学的校不远千里带着学生家们的谢信亲自来到尹澄家中。

    那天，尹澄躲在房间里，听见了那个校和尹教授的对话。

    事故发生当天，原本已经要离开的孟博士发现了山坡的迹象。她中途折返回了村带着村民急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