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传来脚步声，陆言清迟疑地站在门，手中攥着一支簪。

    他凝视着怜玉小小的影，许久才迈步，一言不发地揽住她的肩膀，把簪在发髻上。

    “公，这是什么？”

    怜玉浑一激灵，看到是他才松了气，笨拙地摸索着取，借着月光打量。

    这是一支素银簪，掂量起来不沉，但工灵巧，雕着两朵栩栩如生的向。

    怜玉歪着脑袋，终于看清楚了，顿时“哎呀”一声，拉着陆言清问：

    “这东西定然很贵吧？了多少银？公哪来的闲钱？”

    陆言清笑着竖起一手指，示意着不多不少，恰好一两银。

    是他没日没夜抄书，受人冷换来的一两银，亦是原先准备当路费的银。

    “今日是你及笄，我没忘记。”

    他从怜玉手中拿过簪，再次替她簪于发间。

    “那怎么行？公好不容易攒些银，买这些无用的东西什么？”

    怜玉急忙又要拿来，着急：

    “我用不着这些，明日还是拿去当铺，换回银吧。”

    陆言清制止住她，将她糙的小手攥在掌心，犹豫着开：

    “银可以再挣，但玉儿及笄，今生仅此一次。”

    怜玉愣愣地看着他，好久都反应不过来，圆的睛眨着，甚是可。

    她小小的心脏得极快，撞击着心房，不敢相信公说了什么，更不敢相信这份心意。

    所以，公也觉得她很重要，是吗？

    陆言清被她的模样逗笑了，刮了刮她的鼻尖，笑：

    “日后别唤我公了，就唤言清哥哥吧。”

    他在家中是，所有弟弟妹妹都这样唤他。

    那时他想，若将来娶了娘，羞带怯唤他言清哥哥，应当极为动听。

    “言、清、哥、哥”

    怜玉一字一顿地念着，好似对这个称呼很不习惯，懵懂地抬起，脸颊莫名羞红。

    她不懂其中意味，但心生喜。

    “对，就是这样。”

    陆言清不知从何时开始，再也没有厌烦过她的木讷迟缓，耐心地一遍遍教导着。

    耳畔的呼唤越来越熟练，怜玉的笑颜单纯动人，仿佛后不是破旧村庄，而是同之前的风得意别无二致。

    陆言清不动声地抱着她，地举在肩，让她欣赏着京城夜。

    他暗暗发誓，此后不再消沉去。

    回到越州后，无论是重整兵力，还是避世而居，都要拼一把。

    为了自己，也为了她。

    那夜之后，陆嘉念便安心在金銮殿住。

    起初心里过意不去，放不自幼烙在骨里的规矩，白日还是会装模作样地回漱玉。

    好似这么，就能当夜晚什么都没发生，她上的青紫痕迹都会消失。